仁多洗忠统帅大军赶到割踏寨以北,仁多唆丁立马迎上来,仁多洗忠问道:怎么样?割踏寨现在是何情况?
仁多唆丁说道:叔父,宋军在割踏寨大修城防,修缮城墙、挖掘壕沟,布置守御。看来是要长期据守割踏寨了。仁多洗忠问道:可能确定章楶在割踏寨?仁多唆丁说道:小侄只见章楶的帅旗确是在割踏寨上,小侄也曾差人前去喊话,但是章楶没有露面,只有宋将王文郁出来答话了。
仁多洗忠有些诧异,怎么是他,王文郁已经年过六旬,这几次大战都没有参加,怎么突然到割踏寨来了。他继续问道:可见种师中、刘仲武或其他宋将的旗帜?
仁多唆丁摇摇头说道:叔父,小侄未见其他宋将旗帜,而且这股宋军,好像不是禁军,倒像是乡兵弓箭手一样。仁多洗忠哦了一声,示意仁多唆丁继续说,他才接着说道:小侄令亲兵上前喊话,王文郁答话后令城上放箭,城上没有神臂弩,所用弓箭弓力也不如宋军制式手射弓,且据小侄的亲兵观察,城上的宋军甲胄不足,不像是禁军。
仁多洗忠陷入了沉思,王文郁虽然年老,在西军中确是地位甚高,他如果都亲自来割踏寨的话,那章楶在割踏寨也是很有可能的,可是西军大将如种师中、刘仲武等人却都不知所踪,割踏寨里也不是宋军的精锐,仁多洗忠就是再蠢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要么是章楶留着后手,故意藏拙,要么就是割踏寨本就是虚晃一枪,。
想通这一节,仁多洗忠也就释然了,这割踏寨,要么是块铁板,要么是个大坑,反正怎么样,他仁多氏都不会去,至于嵬名安惠,他想去就随他去吧。仁多洗忠吩咐道:你看到的这些,切记不能外传,就说看到了章楶的帅旗,王文郁也出来了,旁的一概不知,明白了吗?那几个亲兵也要处理好,要是嘴不严,你知道该怎么办吗?仁多洗忠面带狠辣的问道。
仁多唆丁说道:小侄的亲兵都是我们部落的,不会泄露的。仁多洗忠这才点点头,命令道:大军明日抵近割踏寨扎营,等待梁王殿下。
仁多洗忠统帅大军来到割踏寨外时,莫说他,连仁多唆丁都大吃了一惊,割踏寨附近十多里的树林全都被烧毁了,一股焦糊的味道在空中弥漫。仁多洗忠抽抽鼻子说道:还是用火油引燃了,宋狗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仁多唆丁无奈道:叔父,宋狗把树木都烧毁了,我们现在别说打造攻城器械了,就是扎营所需的木材都要去远处弄了。仁多洗忠笑笑,说道:这有什么,就搜集木材,修造营盘和攻城所需器械,等待我们的梁王殿下过来决策。
割踏寨上,章楶在王文郁的陪同下在城楼上察看着,王文郁奇怪道:这西贼将军好生奇怪,既然统帅大军前来,既不侦察敌情,也不试探一下城防情况,就自顾自的收集木料,准备扎营,好生奇怪。
章楶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这统兵的必然不是嵬名安惠,而是仁多氏的将领。王文郁奇道:章帅何以得知?章楶说道:如果你是嵬名安惠,统帅大军来到割踏寨,必然是马上督促士卒攻城,嵬名安惠何许人也?西贼诸将之中最为狠辣的就是他,此次他任统军使,必然驱使静塞军司的部族军攻城,不惜代价,若是能借此削弱仁多氏,那是最好不过。而今日统兵来的,必然是仁多氏的将领,他才不会平白消耗自己部族的力量,去岁伤亡最大的就是静塞军司,仁多氏也深受打击,仁多保忠还被李乾顺踢到青唐,仁多氏和嵬名氏看来已经离心了。
王文郁笑道:那不是还可以轻松几天。章楶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嵬名安惠这两天马上就到了,恐怕还会带着兴庆府的援兵来,老东西你有得打了。
王文郁笑道:嵬名安惠算什么,老夫连野利氏这些人都见识过,老夫上阵的时候,嵬名安惠还没生出来呢!要是仁多保忠这条老狗领兵,还有些意思,嵬名安惠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过了两天,带着从兴庆府发来的援兵还有从韦州搜罗的一些人马,嵬名安惠终于抵达割踏寨,他刚一抵达,就叫来了自己从兴庆府带来的五千人的正将,询问仁多洗忠最近在干嘛,当得知仁多洗忠这两天居然就在搜集木材修建营寨,顿时怒不可遏,在大帐擂鼓聚将。
诸将到齐后,嵬名安惠问道:仁多将军统帅前锋,到割踏寨已经两日了,两日时间,仁多将军干了什么?说话间,嵬名安惠神色不善的盯着仁多洗忠,仁多洗忠不紧不慢的说道:好教梁王殿下得知,末将自统帅大军以来,先派出哨骑打探割踏寨情况,后因宋军放火焚烧割踏寨附近树林,末将派遣士卒到附近搜集木料,一是为梁王殿下的援兵所用,二是打造攻城器械也需要木料,殿下率援兵而来,末将的营帐也修的正好,还有木料打造攻城器械,末将所做就是这些,还请殿下示下!说罢就站在帐中,大有你奈我何的味道。
嵬名安惠强压怒火,问道:那仁多将军从割踏寨打探到什么?仁多洗忠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宋军已经重新加固了割踏寨,还挖了三道深壕,据哨骑探的,章楶的帅旗确实是在城上,守军统帅是王文郁!
嵬名安惠问道:可是秦凤路兵马都监王文郁?仁多洗忠说道:就是此人!嵬名安惠恨声道:这条老狗还没死!本将统帅大军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夺回割踏寨,仁多将军,你既说打造攻城器械,何时能完成?
仁多洗忠说道:今日就可以用。嵬名安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既如此,明日就起大兵,攻克割踏寨,仁多将军,兴庆府的援兵长途跋涉,还是先养精蓄锐,明日你统帅静塞军司的兄弟当先攻城,务求必克!仁多洗忠暴怒,这是明摆着拿他们静塞军司当炮灰,他刚要发作,就对上嵬名安惠那寒冰一样的眼神,还有帐内那些精锐的铁鹞子,不由得气势一滞,只得说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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