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恒温天气
沈墨恒压力大的时候,总喜欢四处散步放空。
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在大概五年前,他对如墨的经营理念与父亲不和,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沈老先生甚至说出“要么听我的,要么滚回英国找你那不争气的娘去”这般过分的话。沈墨恒无法容忍,却因为不想枉费这些年的心血而平白让步。
那天黄昏,他计划去海边,本想欣赏一下朋友口中“最治愈的日落”,谁知车开到半途,天空却突然下起了大暴雨,好不容易的放松机会就如此泡了汤。
他十分无奈,之好随便在街边找了家不起眼的咖啡店坐着,异常难喝的速溶咖啡让他更加烦躁,心情瞬间郁闷到极点,干脆直接枕着胳膊在桌上睡着。
也不知过多久才醒的。
下意识拿出手机查看时间,却发现微信消息不少,他点进去,其中几条是温穗发来的。
【小叔,谢谢你把乐器室借给我使用,桌上花瓶里的墨兰花枯了,一时买不到新的,我给你换上了我种的星星草。】
【新练了一首曲子,弹给小叔听听,期待你的评价。】
温穗从瑞士回来的第三天,骆诗曼提着包上门,疯狂敲门铃,但没有人应。
隔壁的墨西哥女人被吵得探出一个头,骆诗曼和她大眼瞪小眼,用手比划着,“你,会撬锁吗?”
墨西哥女人甩上门,隔了一会儿,带着一根钢丝走出来。
门一开,房间里面拉用再担任嘉宁的老师。同时因为解约的责任在他们,还一次性补偿了一整年的薪水。一张埃克森董事局主席亲签的二十万磅支票被递到温穗面前,显示即刻生效。
随着支票一起给她的,还有一处地址。
“这是……”
“一座玫瑰园,在大马士革。”助手恭恭敬敬道,“也许有一天你会想去看看。”
原来是真的,他不止送她一束花,他送给她一座花园。
温穗在回忆里笃定了这件事,遗憾的一口气消散在海风里。
她还没来得及问过,他笔下的神庙、瓦砾、野蛮生长的玫瑰,是否都存在于现实里。
*
黑色宾利等在舷梯下方,接上聂西泽与温穗后,径直上了机场高速,却不是开往剑桥的方向,而是到了一处直升机起降点。
青色涂装的直升机逆光剪穗线条流畅,在停机坪上整装待发。温穗下车后怔了一下,“要去哪里?”
聂西泽将她推上机舱,等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离地后才道,“我妈妈到苏黎世了,去探望一下她。”
“你妈妈……”温穗涣散了一整天的眼神倏然惊醒,“我不去!”
聂西泽双手抱在胸前,闭目养神,“那你从这里跳下去。”
温穗慢慢地坐安静了片刻,若无其事道,“温德珍给我打了好多电话……”
温穗翻了个身,发丝后面直勾勾的眼睛静谧得吓人。
“不要理她,也不要给她钱。诗曼,就当是为了我。”
*
骆诗曼是真怕温穗把自己弄死了。在她抓到一次温穗用啤酒和药吞之后,终于忍不住发了火。
她砰砰敲桌子,震天响,“比烂是吧?来啊,我也没爹没妈,男朋友结婚新娘不是我,谁像你一样要死要活!”
温穗被骂懵了,目光垂坠地说不出话。
“曼曼……”
“别叫我,你再这个样子,我们就不是朋友了。”骆诗曼拍掉她的手,推她到书桌前面,让她晒到冬天的暖太阳,“不知道做什么,就工作。女人啊,工作比家人男人更靠得住。”
温穗几天不见天日,今天的太阳高悬,阳光直射,几乎令人目眩。
骆诗曼将一支笔强硬塞到她掌心,“做事,别发呆。”
那就工作。
在纸上写写划划,接打了几通积攒的公务电话,虽然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到底是在做正事了。
骆诗曼放下心,将汤盅放到厨房,握着汤匙叮叮当当搅拌。端着瓷碗回来时,注意力却被桌上摊开的资料吸引了去。
“CambriageEndowment……不是吧,你要转行?做Financing?”骆诗曼吃惊过后,立刻思维发散起来,“也挺好,反正你们做生物的,累死累活都不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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