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响起岳鸣阴森的笑,前妻推门进来的时候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犯起冷颤,本来要关门的动作没做全,留了条缝。
岳鸣看着床单下不再存在的腿,笑着笑着发起狂来。把床头所有能砸的都砸了,也不管身旁有人,双眼腥红地咆哮。
前妻见状也不敢上前去摁床头的铃,夺门而出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再进来的时候,岳鸣已经恢复镇静的状态,只有满地的狼藉和他狰狞的笑让人觉得惊悚余存。
前妻被他的眼睛望得不安,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没事儿吧?
岳鸣似乎觉得这句话问得讽刺,反正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任人摆弄。
那双装满仇恨和血腥的眼睛看得前妻慌促,仿佛是在看她,又不像,像是看着一个和他有何血海深仇的人。
他盯着她,咬牙切齿道:这个仇,我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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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新闻报道没有任何交通方面的消息,也就是说,岳鸣的这场车祸悄无声息地只他自己知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偏不甘心做个哑巴。
一个人真正狠起来的时候,都是从自己先着手的。
只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岳鸣又重新活跃进权势争夺的旋涡之中,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随时都需要轮椅。
至于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真正的在意。
岳鸣也恍若没事人一样,和以前一样卖命的干,别人看得见的努力他得做,看不见的周旋他也少不了。
转着轮椅见的第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遭受他背信弃义的宁崆。
宁崆的消息不短,早已耳闻岳鸣的经历,答应见他,主要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柳言堂。
宁崆少来这里,觉得茶的滋味不及宾河,而且一向涉外的会面,大多会伴有迦南在侧,像这样的私下交涉,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而能把他请出山来,岳鸣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宁崆将岳鸣托人送到他手上的文件推置到他面前,声线低沉,不悦没有,待见也没有,连寒暄都直接跳过了,问:什么意思?
文件上白纸黑字其实已经很清楚。
岳鸣愿意把市农业局的项目让给宁崆,双手奉上的那种,只恨是现在没了膝盖,已经是诚意最大化了。
宁氏产业宽泛,但农业是初步后起,眼下利润可观,和百姓需求只会成直线增长,只有稳赚没有翻车的前景。宁氏不做,后面大把排着队的。
宁崆看重这块肥肉,才愿意收用他这颗莹润的棋子。
岳鸣不笨,看得到宁崆的野心,也对宁崆的行商过往做过研究,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现在他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宁崆断然不会拒绝。
按财力与地位,这块饼怎么轮也轮不到宁氏以外的人。
宁崆说:你的前后矛盾让我很难再信。
岳鸣不介意,毕竟信任不是直接创造价值的东西,他笑着,携着丝丝寒,宁总有礼可收,其余的,日后我再将功补过。
宁崆看向他,眯缝的打量里藏着锋锐,只数秒。他落回视线,端起茶盏吹动茶水。
岳鸣会意笑了笑。
宁崆慢条斯理喝过一口,而后放下,盯着碧绿清透的盏盖,说吧,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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