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似柔那份仇恨的种子,她只能苦笑:那是叶倾染种给她的苦果。
一如那年撷芳楼上那冷眸愠怒的一瞥,利剑一般,直插心底。
“小姐,喝药了。”桃枝此刻端着药碗,飞快进门。
“郎中说要熬久一点,所以苦味可能有点浓,姑娘,你忍一忍。”
桃枝说着,俯身榻前坐下,用汤匙一勺一勺舀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才轻灌至思思嘴里。
喂毕,不等思思因苦皱眉,便又拿出备好的糖晶梅子,轻塞进她嘴里。
尽管已有准备,但当再一次揭开小姐后背上衣衫,给她换药时,桃枝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这深深浅浅的郁结、皮开肉绽的惨烈,对于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官家小姐而言,是何等的痛苦折磨;若是之后留下疤痕,那以后她嫁人,恐怕都是问题。
悲伤片刻,桃枝拿起郎中特意调的活血化瘀、除疤舒痕的药依次给小姐敷上,然后为其换了身干净衣裳。
至此,桃枝才掩门离开,让小姐静躺歇息了。
直到五日后,远在衢州的父亲闻讯赶来。
自她受罚第二日,远在衢州的家里便知晓了此事。
思思闯下如此大祸,他实在不能将女儿再留于此。
然而来了才知,皇后娘娘伴读懿旨尚在,他根本无力带走女儿。
彼时父亲看着思思惨白虚弱的脸,沉默许久,才低声问道:“思思,你告诉爹爹,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爹,公主赐思思养花,思思不慎养死,故而被公主责罚了。”思思低声轻回。
“那为何京中传你巧舌诡辩、曲意逢迎、妄图以狐媚之技勾引叶府嫡子,被众人唾弃,才因此受罚?”父亲面色愠怒,眼神中寒意凛冽。
“父亲,思思绝不敢行狐媚逢迎,有辱门楣之事,思思乃是被人陷害,请您一定相信女儿啊父亲。”思思说着便要强撑起身,给父亲磕头请罪。
看女儿勉力支撑的孱弱身子,以及极力自辩时的情真意切,一向通透的父亲此刻也明了了。
“罢了,我俞家自古清流,你我看着长大,亦难信你能做此悖逆门风教养之事。你且静养几日,我看下可否奏请陛下许你们姐妹离宫。出了此等大事,我俞帧亦无颜再让你们趟这浑水了,你们随我回衢州吧。”
思思泪目,垂眉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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