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赐让秦琥十日后去锦衣卫衙门办手续。
这几天的时间,秦琥倒是悠哉乐哉,每天去鸿升坊逗逗大黄狗,陪庄梦月聊聊天,和其他博头吹牛打屁,过得潇洒自在。
刚开始,庄梦月对秦琥要去锦衣卫当差的决定颇有微词,一副蛾眉倒蹙的样子,故意不搭理他。
但架不住秦琥能说会道,没多久两人就歪腻在一起,如胶似漆。
望江楼老板李璿给了秦琥五十两银子。
做为有钱人,秦琥请鸿升坊的人连喝了三场酒,正如田博头之前所说,第一场是庆功酒,第二场是喜庆酒,第三场以前说是赔罪酒,现在则改成了叫离别酒。
虽然都还是在南京,但总归是要离开呆了三年的地方,免不了有些离别愁绪。
三年来,大伙对自己高低都还不错,秦琥把这里的人,经过的事,打包记在心里。
都知道秦琥酒量不行,再加上有庄梦月拦着,三场酒,秦琥都没有喝醉。
反倒是老酒鬼,秦琥的忘年交田博头,难得的醉了,抱着秦琥声泪俱下:“你走了,以后谁请我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难得几回醉。
第九日下午,鸿升坊三楼走廊里,秦琥和庄梦月两人窃窃私语,大黄狗摇着尾巴和雪宝在边上玩得正欢。
鸿升坊一楼,依然和往前一样,人来人往,沸沸扬扬。
摇骰子的声音,下注的声音,押中时的欢叫声,没押中时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
每一天都是如此,从未曾改变过。
“阿琥,为何你突然想要去当什么锦衣卫?”庄梦月关心地问道。
“突然吗?一点都不突然,在我心里,已经准备了整整三年。”秦琥对庄梦月没有隐瞒,如果将来顺利的话,这人将是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秦琥没必要对其隐瞒什么。
如果说有隐瞒的东西,则是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过来,自己是魂穿在秦琥身上这个秘密。
当然这个东西,也没办法说,不然人家还以为你中了邪。
“你知道我的身世,三年前我父亲因为贪污,死在锦衣卫的诏狱中,锦衣卫的人说我父亲是畏罪自杀。可是我不信,不信一个平素刚正不阿、清廉无私的人,会无缘无故的贪污受贿,不信前一刻还在狱里大喊冤枉的人,后面便自缢而亡。我之所以要进入锦衣卫,就是要查清当年事实,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即使是穿越在秦琥的身体里,同时还留存之前所有的回忆和情感。
那日在望江楼,徐天赐担心秦琥进入锦衣卫后,为了替父洗刷冤屈,把自己给搭进去,那里面水太深浪太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巨浪给吞噬掉。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秦琥才死死咬定是为一展心中抱负。
这话,只说了一半。
于以前的那个秦琥而言,誓要洗刷父亲身上的冤屈。
于现在的这个秦琥而言,正如在望江楼上和徐天赐的对话一样,如万里奔腾的长江,纵然百转千回,也要奔涌向前。
既然老天爷让自己穿越一回,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不再如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
秦琥望着身边的美人,心里突然冒出一句: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全力以赴,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如果伯父真的是。。。。。。”庄梦月想说是贪官,又怕秦琥生气,最后两字忍着没说。
“即使最后查实出来,父亲真的是贪官,那他就是死有余辜,于我而言,也算是了却件心事。”秦琥长舒了口气,幽幽说道。
庄梦月见秦琥神色悲切,主动拉起了秦琥的手,安慰道:“照你的说法,伯父肯定是个清廉的好官。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肯定能把一切查得水落石出,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秦琥摇了摇头,艰难说道:“其实我心里没有半点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而且徐爷也未必肯让我在里面,搞得天翻地覆。”
“如果伯父真的是在里面被人所害,你要查的话,岂不是很危险?”秦琥的父亲秦鼎绾,是朝廷正四品官员,胆敢在锦衣卫诏狱里对朝廷正四品官员下手,背后黑手的能量肯定不小。
庄梦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禁为秦琥的安全担忧。
“这也是徐爷为何不肯轻易让我加入的原因,我要不是仗着刚好替鸿升坊赢了悦来坊,瞧准时机提了出来,结果还真不好说。”秦琥见庄梦月满是担忧之色,接着说道:“梦月,你放心,我不是鲁莽之人,三年都过来了,也不介意再多用些时间。我心里有牵挂的人,为了家人,那些牵挂的人,我也会珍惜自己,做事自然会谨小慎微,三思而后行。再说了我还想和你过一辈子呢,连大牛都说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老天又怎么舍得拆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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