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喇嘛看过后,开始占卜。占卜的结果是三天后天刚亮时出葬,实行天葬,属兔的人不得接触和抚mo遗体,还有就是七七四十九天里要念的经文。
他们根据喇嘛占卜的结果,在停尸出葬前的三天内不间断的请喇嘛和“阿确”(即世俗职业诵经者)日夜换班念诵以上占卦所指明的经文。整个庄园一片喃喃诵经声,散发着浓浓的‘苏’烟的味道(即糌粑酥油合成的粉,作为亡灵的食物)。
央金玛带着阿奴他们给寺院捐送白珍生前喜爱的衣物及装饰品等等,祈请众僧为她净罪,向每一位参加祈祷的僧人放布施,以使她尽快得以超度,早日投胎于人世,到各大小佛殿烧香添酥油灯,祈祷敬供。
他们通知了亲朋好友还有邻居,此时前来吊唁帮忙的人川流不息。
三天后,熹微的晨光中,阿奴看见天葬师的助手用灶灰铺出一条直达大门的路,天葬师还在停灵的地方做仪式。阿奴被告诫不得念叨白珍,连想想都不能,可是这样很难,她只好拼命清空自己的脑子,什么也不想。没有多久,天葬师抱着白珍捆扎好的遗体,顺着灰路走到大门外,放在担架上捆扎好。送葬人员随即带着各种要用的物品跟上,齐美,罗桑和伦珠,贡布,格列一起送葬,别的人留下。他们加上白珍必须是双数,等回来时就是单数。
他们走后,迅速有人将灶灰路清扫干净,还在白珍停灵的地方摆上一具牛鞍,鞍上平放一把扫帚。意思是白珍的灵魂若返回家中,看见自己躯体曾停放处已放有鞍和扫帚,悟醒自己已离开人间,灵魂即会骑上鞍子,使扫帚为鞭,直奔天界。
家里都是客人,央金玛他们忙得脚不点地。怕阿奴不知道葬俗,做出失礼的事情来,卓玛一直提点她,让她忙的团团转,这种忙碌的气氛冲淡了她的哀伤。
白姆也跟着一起忙碌,也许是白珍的去世刺激了她,她变得清醒沉稳起来,当初那抹少女的浮躁稚气已经荡然无存。出殡这天两人无意间站在一起,对视一眼,迅速的转开。良久,白姆低声道:“对不起。”突然听见她的道歉,阿奴手足无措,也低低的回了一声:“没关系。”
后来,阿奴想,这样算和解了吧。尽管,终其一生,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罗桑他们回来后,表情很满意,神鹰接受了白珍,将她吃得一点都不剩,这样就表示白珍赎去了所有的罪孽,灵魂可以直升天堂。随后他们拜受喇嘛诵经沐浴,以象征洗净葬场所带的一切不洁。央金玛带着家人为表感激,热情款待送葬者和前来帮忙的友邻。
在最后一个七七期供神礼佛的仪式最为隆重。首先请喇嘛举行祈祷超度仪式,礼佛供神,绘制白珍的超度像,摆设会供、资粮。众僧诵《救度佛母经》,或诵《大宝师尊经》、《千供尊胜佛母经》等,千供花、香、灯、水、食等供品,为超度像开光,以佛尊自受灌顶。最后同样给每位前来诵经的喇嘛发放布施供养,对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盛宴款待,并赠送特做的放有酥油、奶渣、红糖和葡萄干的糌粑供品,给每位喇嘛发放布施。
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所有的人疲惫不堪,阿奴狠狠地睡了一觉,醒来看见刘仲和云丹坐在她身边,两人宣布要一起跟着去打箭炉。
桑杰和多金本来定好要去白玉的噶托寺做学僧,可以与阿奴同路。不过多金想改去敏竹林寺,那也是红教的寺庙,有一所天文历算学校,他想学天文历算。桑杰也要跟着,他内向腼腆,不愿意一个人出家。敏竹林寺那里距离拉萨较近,离洛隆却有千里之遥,不像噶托寺离察雅近些,央金玛,卓玛满心不愿。不过多金一向就是个拿定主意不松口的人,最后阿波,罗桑各写了一封推荐信给敏竹林寺的寺主,两人带着牦牛队出发了。
等到吐蕃历六月,高原的夏天又到了。罗桑带着阿奴、云丹起身前往打箭炉,沈家人也想看看沈谦有没有消息,当初约好一年后在打箭炉的白玛锅庄碰头,不过那时阿奴是存心忽悠沈谦。
这次跟上次不同,阿奴成了千金小姐,身后奴隶一大堆,三百多头牦牛身上驼的满满当当的,还有一大群骡马,罗桑似乎在搬家。罗桑为她解惑:“打箭炉更适合你生活,那里是三不管地带,汉人,吐蕃,苗人,乌蛮,各个族群杂居,不管你做什么,没有人会觉得你奇怪。”
阿奴忍了两个月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显然是白珍去世前跟罗桑就商量安排好的,怕自己在吐蕃生活被排挤。
罗桑将阿奴抱上阿波的马,安慰道:“别哭了,阿爸给你盖一座很高的碉楼。”
这一次他们要先过邦达草原去等阿错,因为不赶时间,除了险要路段以外,都走的慢悠悠的,有时候罗桑还带着阿奴去拜访朋友,当然,他的朋友大都是寺院里的喇嘛。阿奴发现红教的寺庙不多。罗桑说,他们这一派原来没有寺庙,都是家传,到了索泼切。释迦琼乃时才创建了第一座邬巴隆寺,至今不过一百余年。
阿奴想起他插手云丹家族的事,不会是。。。?
罗桑笑得狡猾:“仁达寺很小,本就是我们这一派的寺院,不过是拿回来罢了。”
虽然庙小,但是关系到教派尊严,难怪上次掌教都过问此事。各个教派要争夺信众,寺庙是最好的据点。吐蕃建房子不容易,更何况盖一座寺庙。
阿奴决定对此事不予置评,她忙的紧,沈嘉木给了她很多功课,居然要她开始学做诗。要先背会唐诗三百首,那种东西拿来有什么用?阿奴是个实用主义者,诗呢,背背怡情养性就好,做就不必了。又不想做官,怎么学也变不成李白不是,还是学些实用的赚钱比较痛快。
李长风也做如是想。阿奴现在叫他大师兄,李长风总觉得她叫的怪里怪气,每次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一直以为阿奴会巫术,对她有一种敬畏的疏离,远不如对刘仲和果儿亲热。
亨珠还是皮猴样,不过上次他去了一趟察雅,据说立了功回来,拿了大赏,俨然成了娃子学堂的老大。他整日里围着果儿转,果儿却不爱搭理他,他才九岁,果儿十二,女孩子发育的早,比他高了一大截,每每看见果儿低着头训斥亨珠,亨珠唯唯诺诺。阿奴就想笑,真真是一物降一物,那只猴子最爱顺杆爬,见自己好说话,有时候姐姐卓嘎吩咐他做的事情都敢打折扣,不要又养出一个拉隆才好。想起被留在察木多的拉隆,阿奴皱眉,有空还是要敲打一下,万一耗费心血养出个白眼狼来,悔之晚矣。
少年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路上边走边学,阿奴戏称其为“马背上的学堂”。
他们在上次跟阿错、古戈分手的地方安营扎寨。阿奴学会了骑小马,十二等人则偷偷的去猎旱獭。高原的河流都是从雪山上流下来,冰冷刺骨,他们每每淌水过河,很容易得风湿,旱獭油是个好东西,驱除风湿非常有效。
路上,他们看见很多‘阿居娃’(朝圣者),都是往博窝(波密)方向而去。阿奴奇怪,往年听说有人寻找莲花圣境,但是从没有这么多人,有的扶老携幼,牵牛赶羊,似乎是整个家族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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