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板开完会急匆匆赶往机场,好在飞机晚点才没让他在日后多一桩不守时的罪名。
他在出口见到了自己将要照料的那个传闻中不太好相处的小孩:章遥。
据说这孩子性格古怪,此前二人并没有见过面,傅延拙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但看到章遥的第一眼傅延拙就将他跟故友口中那个说了三句长叹两声的孩子对上了号。
章遥从出口走出来的时候垂着头,长长的刘海挡着眼睛,脑门上一只眼罩,压在柔顺的头发上,脖子上一副耳机,从头到脚四个字:别来烦我。
傅延拙觉得章遥耳机里大概没有音乐。
就一眼,傅延拙心想估计就是这个了,仔细看了几眼——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处理。除了养不熟以外可能没什么不好的。
已经十七了,离成年也没多久了。相安无事这样也好,傅延拙本身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想到这里,傅老板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迈开长腿走到他跟前,率先开口:“章遥是么?”
面前出现一片阴影,闷头走路的章遥面前出现一道障碍物,抬起的脚顿珠,他抬头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由下往上,锃亮一双皮鞋、笔挺西裤、长风衣里头是正式的西服,再里头是深色领带,等看到他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不知觉已经仰起头了——对方高他很多。
傅延拙这下才看清楚盖在刘海底下的眼睛,冷冷清清地故作成熟,不过很漂亮,还有一点轻轻的灰蓝色。
对方叫自己名字的口吻有恰到好处的熟稔,脸上的笑也叫人挑不出破绽,章遥没开口,紧绷的眼睑松了松,目光又垂下去了,盯着机场米白的地砖。
章遥面无波澜,脑子却记住了收回目光的前一瞬定格在晶状体成像点的一段线条起伏——很突出、线条称的上凌冽的喉结。
章遥以前没怎么仔细观察过别人的喉结,那个凸起被深色的领结束缚,于是显得更加高耸,要是年龄大一些,或者阅历丰富一些,章遥大概会用别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感觉,譬如性感或者荷尔蒙,不过现在,章遥从那段起伏的线条上感受到了很荒谬的、一种来自成年雄性的压迫感,尽管对方在笑。
听说自己的监护人是自己父亲的朋友,他还以为也是个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的老头,事实上来的人很年轻,也许也不应该用“很”这样的字眼——章遥从傅延拙尽量温和的笑容中读出来几分很不熟练的随和和尽量和蔼。
他想: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大人。
送章遥回国的是章遥父亲的助理,姓隋,他快步跟出来,喊着章遥的名字,见他停在一个男人跟前,两人似乎在说话,匆匆跟过来,问傅延拙:“傅总是吗?”
没得来少年的回答傅延拙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听到这人的话扫眼看过去,正打算点头,跟前少年忽然开口,语气平铺直叙极不礼貌:“傅延拙?”
傅老板闯荡商海哪里见过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他愣了一下,笑容险些没维持住,旁边的人捂着额头一脸头疼,饱含歉意道:“傅总,您多包涵,这……”
“对,我是。”傅延拙很快反应过来,依旧笑意盈盈,章遥问完又不说话了,傅延拙侧身让开路:“飞了很久,累了吧?想先去吃饭还是先休息?”
章遥就问了那一句之后便没动静了,隋闵有些无奈,想要交代些什么,看了傅延拙一眼,尴尬笑着欲言又止。
“那就先休息吧,家里准备了客房。”没有人开口,于是傅延拙做了决定,章遥依旧事不关己埋头跟着走。
回到家,章遥环顾四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直口快:“这就是我借住的地方吗?”
傅延拙和隋闵对视一眼,傅延拙道:“可以当作家里。”
“当作?”章遥重复了一遍,不置可否,随后问:“我的房间是哪间?”
在傅延拙指了一间屋子后,章遥道谢也没有,径直上去拍上了门。
“实在抱歉,傅总……”隋闵道歉道麻了,一方面除了抱歉似乎别无他法,另一方面又松了一口气,因为傅延拙从始至终都没有不快的迹象,始终风度翩翩。
傅延拙能怎么办?就算是烫手山芋也已经接手了。
“章遥就拜托您了。”
“当然。”傅老板看着拍上的房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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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板是攻(有小可爱站反了所以来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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