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里无比的难受,比得不到父皇的关爱,比他那日在我脸上甩了一掌还痛。那日,在赛马场初见,在凉亭,在雨中,在增辉殿,在烟台殿门前,在凌府。。。。。。她还以为,他是城墙内外,我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果然,我还是太小了,不足以看清他们每一个人。
“果然,都是不可信的。”我低声说道,加快了脚步回到含鸾殿。
“公主,血人参呢?”乳娘见我回来,迎了上来,却见我两手空空,便停住了脚步,“公主,难道。。。。。。”
我望着乳娘的脸,终于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中,“乳娘!他骗了我,凌夏欺骗我!我等了很长时间,从中午到晚上,但是他食言了,昨天他说他绝对不会食言,可是,他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居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我抬起头,泪眼朦胧。
乳娘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叹息道,“我的公主啊,你还是太稚嫩了。人心岂是你能参透的?”把我搂在她怀中,她拭着我的眼泪。我走回母后的床边,看着她惨淡面色,那一瞬间,我恐慌无比,“母后一直没有醒过来么?”
乳娘点了点头“恐怕,是时日无多。公主,若是娘娘醒来,你多与她说说话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见不着了。。。。。。”乳娘哽咽了,渐渐说不出话来。整个含鸾殿,弥漫着阴影,只有那只鹦鹉,什么也不知道,在那里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尖细刺耳,“血,血,血,剑,剑,剑。。。。。。”它不停在那里重复着,我心生烦恼,走过去一把挥开它,“该死的鹦鹉,少吵!”
“让我把鹦鹉带出去吧。”乳娘这么说着,牵着那只鹦鹉的架子,走出了内室。那只鹦鹉还在不停地重复,“血,血,血,剑,剑。。。。。。”渐渐,声音远去了。半个多时辰后,乳娘走进来,对我说道,“那只鹦鹉不见了。”
我挥挥手。算了,现在一只鹦鹉又怎能引起我的注意呢?我垂眉望着母后,她忽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看着我,乳娘上前一步,母后忽然剧烈地咳嗽,紧紧抓住我的手,似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喉间一缩,又吐出一口浓烈的血,吐在我的手上面。
“母后!”我吓呆了,望着手上的刺目鲜红,连忙对这乳娘叫道,“水,打盆水来!”就算母后真的要离开我了,我也要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乳娘退了出去,我哭着喊母后,她双目圆睁,那场景我至今仍然无法忘怀,“琉,琉儿,记住我的话,别,相信。。。。。。”我猛烈点头,“我知道了,母后,躺一会,躺一会就会好的。”她躺回床上,眼睛一闭,竟没有了意识。
那晚,又是个不眠之夜,我对母后全神贯注,全然不管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不知,在这一天一夜之间,许多事情已然拉开了序幕。我与凌夏,我与段家,我与父皇。。。。。。如果我那个时候够聪明,其实早就该参透了个中原因,但是,那时的我,就像乳娘所说的,还是太稚嫩了。
误解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声尖叫吵醒,然后是盆子落地的声音,我披好衣服,走出寝殿,远远望见含鸾殿的宫女翠儿呆愣在后院的一口井边上,浑身颤抖。我走过去,她望见我立刻就捂住我的眼睛,“公主,别看。”
“翠儿姐姐。。。。。。”我拨开她的手,望去,也呆住了。井上面染上了血迹,而后,地上散落的尸体那么触目惊心,当然,这不是什么人的尸体,而是。。。。。。昨天那个叽叽喳喳的鹦鹉,那个陪伴了我许多年的鹦鹉。我用手捂住嘴,那只可怜的小鸟已经被风干,头颅被残忍的割下,弃在一边。我不禁落下眼泪,想起昨日它殿中尖声尖气地说着话,而今。。。。。。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连只鹦鹉都不放过?
我蹲下去,轻声说道,“翠儿姐姐,把它埋了吧。”天气很闷热,但是,我心里却传来阵阵寒意。那时我终究没能想通,那个人,到底目的何在。
我同翠儿一起将鹦鹉的尸体掩埋好,我看到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问道,“翠儿姐姐,你在做什么?”
她侧目看着我,“我进宫之前,家乡有个习俗,那就是为死去的亡灵祈祷,这是对他们的尊重。”她说完呼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黯淡,“我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我望着井边一抹血迹,不安油然而生。直到我除了含鸾殿,我都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就在我思索之时,迎面匆匆过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心下震动,是凌夏!他也看见了我,我们就这样面对面,我站在台阶上面,从上而下俯看他,他呢,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朝我露出一抹令人心醉的笑容,“公主,娘娘的病情怎么样了?本来应该亲自去含鸾殿问候的,但是。。。。。。”
我打断他,“不用凌公子费心了,母后好的很。”我咬咬牙,“托凌公子的福,我想很快就能如你所愿了。”我高傲地抬起头,从他身边掠过。他也察觉出我的语气不善,急忙拉住我,在接触到我凌厉的眼神后,他松开手,但是脸色已经变了,“公主,我不明白。”
我冷笑一声,“你不明白?拜你所赐,我在西门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就为了等你的那株人参!可是你呢,你那个时候在凌府做什么?看书?舞文弄墨?说什么有事,恐怕都是借口吧?我不是三岁的孩童,不要拿来唬我。”
他的脸上是不可置信,“没错,当时我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可是我有派人送来。。。。。。”
我怒由心起,他欺骗我也就算了,现在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好,你说你派人拿来了,那么,东西呢?”我伸出手,他看着我,无言以对,我笑道,“如果拿来了,为何母后至今昏迷不醒?凌夏,原来你是这种人,敢做不敢当。”我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转身欲离去。
“你根本不相信我。”身后,他说道,“公主那日在书阁说的,你相信我,所以找我帮忙,但是,可见,你根本没有信任过我。”我心里一沉,回头,他漂亮的眼眸中一片坦然,可是,他怎么能伪装的这么好?
“我只能说,昨日之前,我都是相信你的,但是,你让我感到,我不能随便亲信别人。”我垂首,轻声说道。
“你还是觉得我忘了你嘱托的事情是吗?无论我作何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既然这样,多说无益,再见。”他背过身往后越走越远,脚步声渐渐听不见。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想回头叫住他的,可是,叫住了说些什么呢?我不能原谅别人欺骗我,尤其是他。他明明知晓那株人参对我来说多重要啊。可是方才他面对我的时候,丝毫没有心虚的表情,我真不知,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这件事情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
罢了,反正我也习惯了,很多人我曾经都以为能够成依靠,而到最后,却一个个远去。我迈开脚步,与他背道而驰。
晚饭过后,我在烛光下面看书习字,乳娘去为母后抓药了,我吩咐过翠儿和琪儿在内殿照顾母后,一有事就叫我。可是我怎么都看不进去,半个时辰过去了,手中的书卷却连一页纸都没有翻过,我脑中反反复复出现凌夏的话语,他说,原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可是凌夏,你要我如何信你?
茫茫夜色中忽然想起了钟声,悲鸣而凄苍。我心下一愣,问旁边的侍女摇红,“摇红姐姐,这钟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公主,是从东边的鸿雁寺。这真是奇了,怎么会在这时敲钟呢?”摇红偏着头。我心里也一惊,鸿雁寺的钟声,鸿雁寺的钟声。。。。。。只有在国丧的时候那里才会敲钟。那钟声敲了整整十二回,我越发觉得奇怪。“啪”地合上了书,放到一边,我走到殿门口,往那个方向望去。
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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