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狼藉中,那雍的两个司机堵在玄关,那雍叉腰站在落地窗边,身后是被打肿脸的苏禹。
揭开真相。他们都被冠以“帮凶”的名头。
那颂赤脚站在电视柜一端,墙上炸开的红酒顺流而下,在他脚下积出一摊暗红。垂下的手臂上滚落的血滴进红酒里,他怔怔看着血滴激起的涟漪。忽然仰头,朝着天花板冷笑一声。
他凭什么说喜欢他。
凭他妈什么?!
“我要杀了他。”他近乎呢喃道。“让我出去……”
“够了!”那雍抹一把火辣辣的额头,瞥见手心里的血,怒火直冲天灵盖,“看看你像什么样?!”
苏禹伸手塞给那雍一张纸巾:“那颂你冷静一下。已经这样了……话说回来,人家是父子,再打再闹……那小子也不会吃多大亏……”
那颂抄起电视柜上的彩陶,猛地砸在那雍和苏禹脚下。
“啊——”苏禹吓得躲进窗帘里。
那雍着实被惊了一下,来不及躲,瓷片刮破了西裤。他对两位司机道:“把他拉进去!”
他指着一间卧室。
两位司机分别是那雍和那颂的司机兼保镖,平时见惯那颂闹脾气,也都领教过这个大号熊孩子的臭脾气和武力值,因为挨过打所以都有防备。
三个大男人成围拢阵型。率先冲上去的司机被那颂一拳砸倒在地。
在那颂踹向另一名司机时,那雍冲到那颂身后拧住他一条胳膊,把人按在电视柜上。
那颂抡拳朝后打,他以为是苏禹,使出了全力。
余光瞥见那雍,忙收力,拳头距离那雍的鼻梁还有三两厘米时堪堪停住。
那雍保持着钳住那颂胳膊的姿势,做好了被打断鼻梁的准备。
两个司机见机一拥而上,以手臂做绳索,一个抱上身,扣住双手死死勒住,一个抱大腿。
那颂边骂边挣扎:“放开我!那雍你他妈不讲武德!”
那雍捂着突突跳的额头,一手扶着腰跟在后面。“你给我消停点!”
“有种放开我!你他妈还是男人吗?!”那颂踹在门框上。
两个司机踉跄了一下,其中一个及时靠在墙上才不至于三个人一起摔倒。
“我不是男人你哪儿来的!”那雍被气得不轻,忍不住爆了粗口,“少跟我犯浑!绑好!再跑打断他的腿!”他站在卧室门口指挥俩司机。
苏禹终于从窗帘里出来。再一看小别墅一楼,只有天花板和水晶灯还完好无损,其它的,目力所及所有的东西全都砸成了渣。
苏禹看着床上挣扎的那颂,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那颂的愤怒。李恒洋那个老狐狸下了那么大一个套,把他们全都套了进去,都成了那场“预谋已久”的圈套里的棋子,或者说同谋。
换成以往,那颂最多恼怒被李恒洋当傻子耍、当棋子用。
但是,眼下不同以往。
那颂怕不是非常喜欢姓柯的。
暴怒是另一种形式的愧疚。
那颂对柯桦的愧疚远远大过对李恒洋的愤怒。
如果现在放那颂出去,那颂甚至做得出杀李恒洋来证明自己跟李恒洋没关系的疯狂举动。
那雍、很了解那颂的脾气。那颂不在乎的,天翻地覆也伤不了他。那颂在乎的,风吹草动就能要了他的狗命。这就是那颂,一个轻狂霸道,不懂退一步为何物,不懂什么叫错的时间错的人的实心傻子。
那雍怕那颂再跑,跟两个司机轮流守在卧室。半夜那颂发起烧,那雍给宣和打了电话。
半夜三点,宣和带着一位相熟的医生披星戴月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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