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就再也不敢玩了。
13岁的那个傍晚,许清然抱着许擎之钻“小屋”里去,正面搂着清之骑在自己身上,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压低声音说:“清之,等下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你答应姐姐,姐姐给你买那一套你看上好久的奥数题,姐姐说到做到。”
黑暗里,女孩儿眼眸黑亮,捧着他的小脸只看向自己,压低声音用气声说:“听到了吗?无论是什么。都不要出声。这是我们俩的游戏,也是我们俩的秘密。”
清之是有自己骄傲的,许清然说前面那话他还不屑,听到奥数题叁个字,神色冷肃起来,抱肩,点了头。
许清然那一刻,心里慌乱死了,可清之点了头就会做到的。
那剩下的,考验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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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她的是什么呢?
是母亲劈头盖脸的痛骂声,是嘶喊声,布料撕开声,辱骂,痛叫,扇耳光的声音。
最后母亲嘴被捂上,淫笑声充满整个世界。
女孩儿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死死捂着清之的嘴,最后那闷叫变成了被压抑的惨叫,从来没听过那么惨的人叫,短短的五分钟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仿佛不会结束,直到刀子捅在人身上只留下剁肉的钝响,那些人还在屋子里抽了会儿烟,用母亲的血在地上写了什么字,然后撒尿在她血肉模糊的脸上。
那是最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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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然慢慢清醒过头,头剧痛,力气只恢复了一点点,她仰头,睁眼,发现自己还在闭塞的编织袋里,手被结实的绳子捆在身后,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不是在面包车就是在货车里。
黑暗里她黑亮的眼眸亮了那么一瞬,警惕大作,意识却还没完全恢复,动动脚都做不到,脑子里瞬间充斥上无数恐惧的电影片段来,许清然却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是取掉自己器官,还是被贩卖到不见天日的大山。
然后和这个世界永远割裂,再也回不来。
许清然慌死了,比13岁那年还要慌乱,她眼泪慢慢淌了一会儿,感到自己有力气了,就踢了一下,正踢到一个硬物上,动了动,她身上的被束缚感那样清晰,心脏就在自己耳边剧烈跳着,她清楚听见自己的心思,她不想变那样。
不想离开林绍,不想死,不想……离开清之。
猛地,车身剧烈一晃,慢慢停了下来。
许清然睁开朦胧的泪眼,浑身警惕的细胞竖起,不消一分钟,耳边传来插销被拧开的声音,似乎货车后门开了一条缝,外面窸窸窣窣的零碎声音传了来。
是在一个加油站,她听见了女服务员问“加多少”的声音,应该入夜了,因为她胃里饿得厉害,眼前的编织袋没透进一丝光。
但很快,那一条缝就被关上了。
许清然鼻端一阵酸涩,她希望有动静又不希望有动静,现在这样她更害怕了。
突然,黑暗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动静。
“……许清然。”
“……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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