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自己选吧!”
起初她看到了许多手镯,然后是一串用珍珠镶嵌成的项链,接着是一个做工精巧、镶着宝石的威尼斯款式金十字架。她兴奋地在镜前试着这些首饰,犹疑不决,不知道该戴哪个,其实她哪个都不舍得放下。她还一直问着:“还有其他的什么吗?”
“有,你自己找吧。我不知道你最中意哪种。”
忽然在一个黑缎布的小盒子里,她发现一串华美的宝石项链,眼前顿时一亮,一种占有的奢望促使她心跳加快。她颤抖着双手拿起它,戴在脖子上,搭配着她那套高贵的裙子,对着镜子端详了许久。
然后,她犹豫着,痛苦地问道:
“你能把这件首饰借给我吗?我只借这一件。”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她高兴地跳起来,热烈地拥抱着她的朋友,带着这件宝贝心满意足地走了。
晚会的那天,洛塞尔太太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比其他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她频频地向人微笑,高兴得近乎发狂。她吸引了所有男宾的目光,他们打探她的姓名,设法托人与她结识。本部机要处的人员都想邀她共舞,部长也注意到她了。
她陶醉在疯狂的舞步中,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什么都不想。她出众的容貌,骄人的荣耀,还有世间最美的爱慕和赞叹,就像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使她抛开了一切烦恼和忧愁。她曾渴望的一切都被唤醒,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
她清晨四点多钟才离开。她丈夫自从半夜十二点钟就和另三位男宾在一间无人顾暇的小客厅睡着了,那三位男宾的妻子也正玩得开心。丈夫把一件御寒的家居简朴外套披在她的肩头,这种东西的寒碜相和晚会富丽豪华的气派极不相配。她觉察到了这一点,于是为了避开另外那些裹着珍贵皮衣的太太们的注意,她想迅速地逃遁开。
洛塞尔叫住了她:
“等会儿,你到外边会受寒的,我去找辆出租车来。”
但她不听,匆匆忙忙下了楼梯。等他俩走到街上时竟找不到一辆车,于是他们开始四处寻找,追着喊着那些他们远远望见的车子。
他俩向着塞纳尔河沿走去,两个人失望至极,浑身冻得发抖。最后,他俩在码头发现了一辆像夜游病者一样的轿车——这样的车子只有在巴黎深夜的时候才可以看到,或许在白天它们会感到自惭形秽吧。
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他俩惆怅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公寓,对于她来说,这算是结束了;而他呢,却在想着明天早上十点钟准时到部里去上班。
她在镜子前脱下了围在肩头的外衣,想再端详一下无比荣耀的自己。但是,突然间,她尖叫了一声。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项链不翼而飞了!
“你怎么了?”她丈夫赶忙问道,衣服刚脱了一半。
她呆呆地转身来,悲痛欲绝地说:
“我……我……我把伏来士洁太太的那串项链弄丢了……”
他张皇失措地站起来。
“什么?……不可能吧!”
于是他俩在那件裙子的衣褶里,外套的衣褶里,口袋里,找了个遍,然而没找到。
“你确信离开舞会时还戴在脖子上吗?”
“是呀,我在部里的走廊里还摸过它。”
“但是如果是在路上掉的,我们应该能听到声音啊!”
“对,有可能。你记得车牌号吗?”
“不记得。你呢,你当初也没注意吗?”
“没有。”
他俩目瞪口呆地对视,最后洛塞尔重新穿好了衣服。
“我沿着回来的路再走一遍,”他说,“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
说着他出去了。她穿着那套晚礼服,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歪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她丈夫七点钟回来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到警察局和各报馆去看,希望在失物招领处知道什么线索,他又走到各处出租街车的公司,总之,凡是能想到的有一线希望的地方他都走遍了。
她却在极度惶恐的状态下呆呆地等了一整天。
洛塞尔先生晚上回来,脸色消瘦,有些苍白,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很失望。
“应该给你朋友写封信,”他说,“告诉她说你弄断了那条项链的搭钩,我们叫人修理。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再继续找了。”
她在他的口授下写了这封信。
一周以后,他们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洛塞尔似乎年老了五岁,他说:“我们现在必须设法赔这条珍珠项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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