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还阴霾漫天,等他们吃完早点上车,天空渐渐明朗,太阳羞答答地露出了笑脸。揭克西按下车窗:“袁科,你看,出太阳了,看来运气不错哦。”
袁晋鹏第一次坐奔驰车,还在四处看车内的装饰:“是啊,这一阵子,雨一直下,人都要霉了。好在刘老师今天有空,加上他上星期刚提了部务委员,应该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揭克西说:“听说了,所以要恭贺恭贺,我给他准备了一个小礼品。”
袁晋鹏问:“什么礼品?刘老师和其他领导不一样,未必肯收。”
揭克西得意地笑了笑:“应该会收下,是舒同先生晚年的书法真迹。”
袁晋鹏点头赞同:“哦,那没问题,刘老师对书画作品一向不排斥。揭总这个见面礼风雅十足。”
冯仕达附和说:“这么文雅的礼品,刘处长肯定会收。”
袁晋鹏问:“是不是很贵重?”
揭克西说:“贵重谈不上,舒同逝世后,他的书法行情看涨,现在每平尺四、五千元。关键是,听说朱部长喜欢舒同的书法。这一点,刘处长估计知道。”
“哦!……”。袁晋鹏若有所悟。这个揭克西果然是人精!大凡知识分子做领导,只要条件允许,总要附庸风雅,而揭克西对朱新风的好恶了如指掌,显然费了心思。在这方面,他觉得自己相形见绌。
到达省城,才九点多钟。袁晋鹏拨通刘贞吉的手机,刘贞吉说十点钟在樟香园茶艺馆见面。樟香园是今年省城着力打造的旅游热点,袁晋鹏一直无缘游览,听说安排在樟香园见面,暗自欣喜。揭克西、冯仕达到过樟香园几次,熟门熟路,加上只有三、四公里路程,便提议先到市逛一逛。揭克西把车停到省政府大院停车场,和冯仕达、袁晋鹏一起走进百货大楼。
来到服装专区,揭克西停下脚步,用手摸摸袁晋鹏身上的西装:“袁科,我看你这件西装有点旧,换一件吧。”
袁晋鹏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不会啊,前年才买的。”
冯仕达笑道:“晋鹏,揭总觉得你缺一件稍微好一点的休闲西服。你试一件吧!”
袁晋鹏这才注意到,他们正站在一个名为“kayee”品牌的服装区。揭克西从模特衣架上取下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服,递给袁晋鹏:“试一试吧。”
袁晋鹏反应过来,揭克西要送一件西服给他。这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意外,也不知道这西服多少钱,如果是国外品牌,肯定价值不菲,便推辞道:“揭总,不必了,真的不必,我的衣服还很新呢。”
冯仕达说:“晋鹏,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兄弟,穿一件衣服哪里就绑架你了。”
袁晋鹏觉得再推辞脸面上过不去,只好脱去外套,穿上这件羊毛尼料子西服。
袁晋鹏问导购:“这是什么牌子?”
导购说:“这是嘉意洋服,广东的。”
既然是国内品牌,应该不至于太贵,袁晋鹏稍稍安心。揭克西让冯仕达去买单,打折以后近两千元。袁晋鹏想,这是目前为止他最为昂贵的衣服了。
离开百货大楼,揭克西开车直驱樟香园。尽管路途不远,但路上车水马龙,车子开开停停,磨蹭十几分钟后,远远看见一个约摸七、八亩大的硕大广场,广场上最打眼的是三块巨石,巨石足有六米高,正面分别刻着“樟”、“香”、“园”三个大字。
冯仕达说:“晋鹏等一下仔细看看,巨石难得,字是书法大师题写的。”
揭克西加快脚步:“先见刘处长吧,办完事,我们下午有的是时间慢慢游览,樟香园一千多亩呢。”
停好车,但见到处是古色古香、恢弘气派的古建筑。袁晋鹏忍不住驻足观看,冯仕达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刘部长估计到了。”
刘贞吉果然早就到了。很久没有见面,袁晋鹏现,刘贞吉有点清瘦,显得更年轻一些。他记得刘贞吉比他大八岁,正是不惑之年。
见袁晋鹏一行进来,刘贞吉起身迎上来和袁晋鹏握手:“晋鹏,好久没见到你了。”
袁晋鹏双手握住刘贞吉的手:“刘老师,您更年轻了。”
然后,把揭克西、冯仕达介绍给刘贞吉。刘贞吉热情地和他们逐一握手。
刘贞吉问:“揭总、冯总喝什么茶?”
“听刘部长安排。”揭克西微微一笑,说。
刘贞吉笑道:“千万别这样称呼我,叫我贞吉、老刘都可以,一定要称官衔,也只能叫刘处长。我们自己在组织部门工作,以小充大,恐怕要惹人家说闲话。前几天,一个朋友拿了点猴魁来,要么我们品一品太平猴魁。”
茶艺师拿来刘贞吉寄存的茶叶,先用滚烫的开水洗一下玻璃杯,然后用木夹往四个玻璃杯里分别夹几根茶叶,倒入开水,却不倒满,只倒三分之一杯,过一两分钟,才将杯子满上水。茶叶在玻璃杯中伸展开来,显得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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