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均但笑不语。
远在唐府、强拉着弓、正被唐国公罚射箭的唐歌,忽地晴天打了个喷嚏。
王琳冲宋徽使颜色,“我与灵均有话要说,你先去我那屋待着去。”
宋徽巴不得赶紧逃跑,抓起话本子就溜。
王琳在薛灵均床尾坐下,也不脱鞋,扑通一下歪倒在床褥上,双手垫着后脑,闭着眼,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长明书院虽是富家子弟宿舍,却因院长出身宋家,也是极为崇尚简朴,宿舍用具颇为简单,两人一间的宿舍,除了两张床,床头各一张书架外,其余设备家具俱无。
当然,像王琳这样的混世魔王,他的舍友自然早早就“有事请假”,“申请在外住宿”。
薛灵均只好坐在宋徽床头,也不催王琳,只从书架上取下一,默默翻看。
过了片刻,王琳睁开眼,苦着脸叹道:“唉!我为了你跑腿奔波,回来别说捶腿捶背,连个笑脸也没得见,灵均,你好狠的心!”
薛灵均噗嗤笑道,“你王二公子的腿和背,那可是留着杀敌和护国用的,我万万不敢敲!”
王琳也笑,“杀敌护国哪轮得到我,我算哪根葱。”
他坐起身,曲起右腿,右手懒洋洋搭在膝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灵均,你老实与我说,你与那乞丐是什么关系?为了他你都亲自跑来求我。”
薛灵均放下书卷,神色认真坦荡,“来京前,岱安是我最亲密的知己好友。”
王琳盯着他瞧了片刻,神色颇为落寞不甘,“那如今呢?”
薛灵均哭笑不得,起身拿起床下宋徽早就泡好的茶,倒一杯递给王琳,“我的二公子,快收起来那副黯然伤神的姿态吧,如今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传你我二人的风流话,你不嫌事大,我却怕哪一日王公相上门问罪,嫌我带坏他孙子。”
王琳不屑地冷哼一声,接过茶盏,“我爷爷才没心思管我这些事呢,他和我爹眼里,就只有我大哥。”
说着,仰头将茶一口饮下。
“咦?这茶不错,是你家给宫里特供的吧?”王琳说着,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大口大口地喝,不消片刻,那壶就见了底。
薛灵均见他这如牛饮一般的架势,不去边关打仗,却被拘在这书院里,当真是屈才。
王琳说的也没错,茶叶的确是薛家所辖商铺给皇家特供,好东西王粟香向来是都给灵均备上几份送到书院来,宋徽见薛灵均好脾性,便也不客套,想用时就随时自取,薛灵均也不曾在意。
薛灵均道:“你若喜欢,我那还有几副,回头亲自送你府上。”
王琳喝了茶,心情好转,“你放心,那乞丐既然不是杀害谢二小姐的真凶,自然也不会有事,最多受些牢狱之苦。”
薛灵均自然知道,林岱安不可能去行凶杀人。
只是他这几日怎么也想不通,岱安怎会变得如此落魄?到底发生什么事,叫他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他身上有旧伤,手上满是硬茧,可见这些年吃过不少苦。
可是,怎么会呢?
“玉鸣兄,我想见他一面,你可有法子?”
王琳顿了顿,叹气道:“方才还喊我二公子,这会又叫我玉鸣兄,灵均,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他话语一转,严肃道:“大理寺的阎井,就算你去也没办法见到人。灵均,不是我不帮你,上次去我去大理寺找魏典提人问话,已是不合规,怕是参王家的奏章已经摆在陛下龙案上。”
薛灵均被他吓一跳,连忙道歉,“是我思虑不周。”
事情当然没那么严重,王琳不过是吓唬他罢了。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王琪在外道:“二公子,唐家小公子派人送来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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