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无忧,在梦里见到了秦愚,他坐在马背上,带着防沙尘的纱面帽笠。
就那样慢慢往前赶路,他的身影还是那样挺拔,他还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大裳好像一朵云一样围绕着他,那样的高贵神秘。
无忧站在马车前面的台子上,看着秦愚走过来,他看着自己,慢慢掀开纱面,露出那张无忧总想在梦里见到的脸。
她是不是那个书生呢?
是不是会在秦愚从云端坠落至人间时,当他走进泥潭时,依然想要见到他?
“你的玉珠。”
秦愚伸出了自己的手,将无忧的玉珠递给了她。
她诧异的望着秦愚手心的玉珠,周围的梦境开始模糊,只剩下那么一颗玉珠。
无忧惊愕的后退了一步。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从严生塔那无数石阶朝下疯跑的,又是如何被览渊拖回了牙市的,览渊从她脖子上拽掉了这颗玉珠时,绳子勒进肉里那股痛到入骨的滋味。
此生都无法忘记,览渊,到底是个商人,还是她的恩人。
只是她信错了人罢了。
无忧恍恍惚惚的从梦里醒来,降寒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到了山常郡。
路上无忧问,走过山常郡,是不是要走琅江岸,降寒点点头,他眯着眼睛,问无忧是不是又想抄近道。
“近道不安全,昨夜的事你都忘了吗?”
“可我怕我朋友……”
“那就去城郊的信驿写封信啊。”降寒看了一眼无忧腰间的小包,问:“你那个小册子,是给这个朋友写的吗?”
听降寒这样问,无忧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给另外一位朋友,以后当作一封信给他。”
“你朋友还挺多。”降寒笑着继续问:“我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
“那……”降寒忽然伸手就要抢走,无忧赶紧拉紧了缰绳,躲开之后恼道:“可不能抢的!”
“别生气别生气,开玩笑的。”降寒笑着赶紧摆手,看无忧不发作了,降寒才又叹息说:“看来这个朋友重要的很呢。”
“当然,他救过我的命。”
“我也救过你的命啊。”
“大不了以后见不到你了,我也给你写信。”
“什么?”降寒惊讶道:“你这个朋友难道不在世了?”
“呸呸呸!他好好的!我的意思是我和他远隔千里,不知道还能不能重逢!”
降寒笑说原来如此,可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说话:“我希望,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什么?”
“我希望朋友就应该互相陪伴,至少,我把你当朋友,就会陪你走这段路。”
无忧回头看着降寒,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告诉她,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是她和寒竹那样吗?一定是的,可她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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