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姚全文接见了谢玿,谢玿拿出文书,说明了来意,一行人在城主府下榻。
简单梳洗一番后,姚全文在城主府设宴,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
西北果真环境苦寒,除了正逢时节的波斯菜,宴上少有绿叶蔬,尽是牛羊乳酪。谢玿惯吃关内饮食,今日这一桌甚是新奇。
胡姬踏歌舞,谢玿一看,确实是舞姿跳脱欢快,舞女明艳动人,不由得欣赏了一番。
“我知朝廷会派人来,没想到丞相会自己亲自来。”
姚全文看着眼前鬓角染上几许银白,却仍俊朗无双的男子笑道。
时至而立,谢玿再没有当年少年的青涩,看上去成熟稳重,少了以前书生儒雅,多了权贵官味,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谢玿笑了笑,道:
“事关两国邦交,一招不慎,便并非贸易上小打小闹,总要亲自前来,才叫人放心。”
“丞相所言极是。”
姚全文赞同,然而他眉头紧锁,说出自己的忧虑:
“五年前您提出设榷场,开放边贸,互通有无,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于北人、中土皆大欢喜。”
“可近来,榷场上多发纠纷,有多数往来两地的客商报官,道是货物被劫。这本不该惊动朝廷,但距上次相战,可是安逸了十年呐。我恐怕这不止是纠纷,匈奴狂傲,更不会安居人下,我只怕这是一个讯号。”
谢玿举杯示意姚全文放松,道:
“刺史谨小慎微,有您驻守边城,实乃国家之幸。实不相瞒,谢某此番前来,边贸是其二,这其一嘛……”
谢玿笑了笑,目光清冽,望向姚全文。
姚全文起先不解,一联想方才二人所谈内容,恍然大悟,立马叫停歌舞,屏退四周,凑近了谢玿,压低声音问道:
“边防?”
谢玿微颔首,笑道:
“谢某正是代上头的意思,巡视边防,以备不虞。”
“可有文书?”
谢玿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过去,道:
“陛下手谕。”
姚全文双手接过,展开览毕,看到印玺,姚全文放下心来,对谢玿道:
“卑职这就去安排。边防图,定会亲自交到您手上。”
谢玿点点头,手指轻叩桌面,嘱咐道:
“切不可引人耳目。”
“是。”
“儒书先请坐下,陪我多喝几杯,也不迟。”
儒书,是姚全文的字。
“是。”
酒过三巡,谢玿问道:
“儒书,不知边城可会在风沙来临时,派人给困在风沙中的行人引路?”
“没有这个习惯,一来风沙毕竟多发,二来风沙起时,谁有那么大能耐,敢到风沙里头去闯?我们一般在风沙过后,派人去大漠里寻寻,看看有没有人被困住。”
“哦,对了,今日风沙来得突然,玄珒竟能日暮抵城,令姚某钦佩不已!”
“谬赞,侥幸而已。”
谢玿笑着,眉头却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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