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见康熙和弘历正厮杀得浑然忘我,大概注意不到他们,才悄悄用指甲掐了掐四阿哥的掌心,示意他放手。四阿哥又使力捏了她两下,不动声色地放开。
倾心吁了口气,恰此时弘历叫了声:“皇爷爷,孙儿输银子啦。”
康熙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真赢了皇爷爷。”
“全赖皇爷爷这些日子教导得好。”弘历笑嘻嘻地将手伸向四阿哥,说道:“阿玛,给我十两银子吧,我输给了皇爷爷。”
四阿哥摇头道:“我身上也没银子,你自己想办法吧。”
弘历想了想,对康熙说:“皇爷爷,阿玛不给孙儿结帐,不如孙儿给您磨十天的墨,全当抵消输您地银子可好?”
康熙笑道:“好是好,就是皇爷爷一天不知要写多少奏折,有时都要批到三更天,你能吃得了这个苦?”
“孙儿不怕吃苦。”弘历脆生生地回答。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向四阿哥,说:“老四啊,你明天起去视察一下京通一带的仓廪吧,秋收已经结束,这可是件大事,反正你也闲得慌。”
四阿哥默了下,忍不住抗议道:“皇阿玛,儿臣去年去视察过一遍,没什么大问题。”
康熙眼一瞪:“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哪那么多废话?”
可是,以前没有特殊情况,都是隔几年才去视察一遍的。而且也不必次次都派皇子亲临视察,这一去就得半月二十天的。这不是没事给他找事做,纯粹为了打发他么?四阿哥腹诽归腹诽,却不得不应下差事来,心里不由超级郁闷。
康熙和弘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笑意。
皇上召了大臣议事。弘历去了书房读书。倾心终于闲下来,回到她在畅春园里临时居住的小院。
雨已停了,天色渐晚,小院里静悄悄地,一个人影也没有。倾心推开房门,突然一只手一把将她扯了进去,落进一个有着冰兰清香的怀抱。
四阿哥紧紧抱着她,寻到了她的唇瓣,辗转吸吮。倾诉着思念和渴望。
“胤禛……”倾心在他热情地进攻下,迷蒙低语。
四阿哥离开少许,打横抱起她。朝她那张小床走去。倾心推了推他,道:“别。天晚了。你还要出园子呢。”
四阿哥将她轻轻放下,闷声说:“我自有安排。”说着就去解她密密地衣扣。
倾心推不动他。又在他的爱抚和亲吻下渐渐迷失,只能紧紧抱着他,随他一起在排山倒海一样地欲望里浮浮沉沉。
一入了冬,康熙突然生了一场病,开始只是着了风寒,吃了几日地药也不见好转,身体异常虚弱。来畅春园探病的皇子大臣络绎不绝,人人地神思里带出了一种凝重。大家都在祈祷皇上能够快点康复,只有倾心知道,他是走到了生命地尽头。如果她没记错,他将在这个冬天,结束他波澜壮阔又辛苦辛酸地一生。
弘历经常守在他皇爷爷身边,为他读书,有时也讲几句笑话逗他开心。倾心却很少来,在这个敏感时刻,她刻意保持低调,不想卷入太深。
这天,康熙喝了药,觉得身上爽快了些,叫了弘历来陪他下棋,又让人来传召倾心。倾心和弘历默契地不提一句他地病情,如以往一样,俏皮且轻松地陪着他闲聊,偶偶打打趣,斗斗嘴,康熙消瘦且灰败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下了半个时辰的棋,康熙打发弘历下去,只留了倾心收拾棋盘。康熙斜倚在榻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丫头,不瞒你说,朕自从春天在老四的园子里见到你,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你年纪虽轻,这双眼睛虽然澄净不染尘埃,却好似能够看透朕心中所思所苦。你说,朕现在最忧心的事是什么?”
康熙的语气平淡,但是一双眼睛却越发深邃,一眨不眨地看着倾心。倾心顿了下,对上他地视线,轻声说:“皇上最忧心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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