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从床上爬起来,对自己说:卷卷不哭,去找爸爸。
他下了床,踩着小拖鞋走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卷卷用力拉开,然后往左边走,他在林知绎的卧室前停下,因为他闻到了酸酸甜甜的葡萄味,很浓。
是林知绎身上的香香的味道。
他连忙跑过去,蹬着小短腿想爬上床,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卷卷只能回到儿童房,拖着他的摇摇马过来,他力气小,拖了好久才把摇摇马拖到林知绎的床边,踩着小马驹的后背,他终于爬上了林知绎的床。
欸?怎么爸爸也在?
卷卷感觉到很疑惑,为什么他的爸爸和叔叔会抱在一起睡觉?
他想走过去,可是被床边的被子绊倒,摔了个四仰八叉,他再次对自己说“卷卷不哭”,翻了个身,他开始往林知绎的方向爬。
林知绎感觉到被子一直在动,他迷迷糊糊转醒,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深灰色睡衣是什么,一个奶味扑鼻的小家伙就从他腿上一路爬到他眼前。
“叔叔!”卷卷抱住他。
林知绎猛地清醒,他下意识地搂住小家伙,再一抬头,周淮生侧躺着,因为被吵醒了眉头微蹙。
周淮生?
林知绎吓出一身冷汗。
周淮生怎么会躺在他床上?
他迅速坐起来往后退了半米,卷卷从林知绎的怀里出来,又顺势钻到周淮生的臂弯里拱来拱去。
周淮生也醒了,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他一睁开眼,就看到林知绎满脸惊恐地坐在床角,周淮生连忙下了床,站在床边说:“抱歉。”
卷卷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左看看右瞧瞧,没有人搭理他。
林知绎刚想质问,可他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从床头柜的方向传来,仅存的一点记忆重现:抽屉、抑制剂、碎玻璃还有求助的拥抱……
好像是他主动的。
林知绎在心里说了句脏话,懊恼不已,“昨天我们——”
“什么都没做,你放心。”
林知绎没有怀疑,周淮生解释道:“我想找抑制剂,但没有找到。”
林知绎并不意外,他指了指:“你脚边的碎玻璃是最后一瓶。”
周淮生似乎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只是说:“抱歉,我昨天有点累,所以睡着了。”
一大清早林知绎也没精神动怒,揉了揉眉心,重新躺了回去,“算了,反正也没做什么。”
卷卷爬到林知绎身边,林知绎把他团成小圆球搂住。
周淮生下楼拿扫把和抹布,将地上的碎玻璃片和药水的痕迹弄干净,然后下楼做早饭,林知绎揉了一会儿卷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直到他下床去洗手间,余光瞥到脏衣篓里的睡衣,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的睡衣被换了!
这还叫“什么都没做”?
林知绎眼前一黑。
虽然他现在知道周淮生不是坏人,也相信他昨晚不会趁人之危,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周淮生帮他换睡衣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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