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样的言论太过尖锐,残留着时代斗争的余韵,林海升在《青春》编辑部拿到信件的时候,仅仅扫过一眼,没有去深究。
“不止这些信件,还有热心的读者书友为两个小孩邮寄了一些日常的吃穿用品,都存放在我们编辑部的储物间了。”
陈小玲为第一次来到编辑部的林海升倒了杯热水,并请他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
“我很感谢读者们的关心。”林海升在沙发上坐下,并说道:“但这样大的反应……我是不是应该公开写一篇致广大读者们的信,让书友们知道我的生活并不差。”
陈小玲笑了:“海升,唐编辑给你撰写的作家访谈里,并没有捏虚造假的成分,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虽然有了稿费的收入,但你的生活其实并不足够好呢?
书友的热爱,来自对你创作的文学作品的喜爱,人嘛,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偏爱之情,所以你也不用太有负担。”
林海升听毕,缓缓点了点头,也笑:“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又或者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偏爱,不免惶恐——对了,我想问问文化宫的事情,确定具体时间了吗?”
“确定了,十月一号,就在国庆节。”
陈小玲想了想,补充道:“这次学习班里的学员,大多是来自各地的新人作家、编剧、编辑,也有发布过作品的大学生。
负责在学习班任课的导师,也非常有来头。据我所知,导师队伍里有一位《上沪文艺》的副主编和《人民文学》的副主编,还有一位写过《保卫延安》的老作家——”
林海升惊声道:“杜鹏城先生,是不是!”
陈小玲点头:“对,现任陕西文协副主席的杜先生,还有曾任全国文协理事的徐迟先生,他在去年的《人民文学》上发表了《哥德巴赫猜想》。”
林海升隐隐有些热血沸腾,只觉星光璀璨,文华耀目。
这些在50、60年代就在文学界发表作品、引领思潮的前辈们,无论阅历、才华还是为人处世,都远在他林海升之上。
只要能在这次学习班有一鳞半爪的收获,也许就能终生受益。
他感慨道:“老实说,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小玲笑道:“换作是我,同大儒们一堂习学,我也一定会晚上睡不着觉。但是在此之前,我就要发挥一个编辑的责任感问一问,新书有没有头绪?”
林海升道:“《急诊故事》还在连载中,现在就催新书,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大凡好作品,都是边写边思索得出来的灵感,作家的才思敏捷,是在日复一日的不停求索中锻炼出来的,否则容易灵感干涸——我这是鞭策你。”
“小玲编辑,不瞒你说,还真想了个题材。”林海升端起了搪瓷杯:“不过目前就写了个书名,等我从学习班回来,再细细地想一想。”
看过精彩非凡的《急诊故事》,即便只有一个书名,一点有关题材的想法,也足以引起陈小玲的好奇。
“这实在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先说说你的想法?”
“就写当下,写高考,写1980年。”
说着,林海升在陈编辑的手掌心上写下四个字。
“大江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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