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李尧止低眸。
他握住萧玉融的手,“殿下若是气不过,再打我出出气吧。”
他握着萧玉融的手,照自己脸上毫不留情地给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格外突兀,李尧止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萧玉融愣住了。
李尧止神色未变,就要用鲜血淋漓的手去腰间拔佩剑,“殿下若是还未解气,砍我,杀我,都使得。”
“啪”的一声,这回是萧玉融自己扇了他一巴掌。
“疯够了没有?”萧玉融冷声质问。
李尧止怔忡地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低着眼睛,道:“嗯。”
“疯够了就给我回去,自己把烂摊子收拾好。”萧玉融冷漠道,“我还要去允州探过,想要将功赎罪,别给我节外生枝。”
“是,殿下。”李尧止的姿态堪称谦卑。
萧玉融看着他,沉默良久,眼中的愠怒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冷漠:“我给你机会,是看在我们青梅竹马,你得中用。”
说罢,萧玉融决然地转身离去,只留下李尧止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望着萧玉融离去的方向。
天降甘霖,削弱了原本旺盛的火势,可天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这一年里,他反复被懊悔与自责折磨,被心碎和绝望凌迟。
李尧止的额发与眼睫被雨水打湿,他缓慢地转过身,朝着被烧焦的残壁断垣走去。
萧玉融回了一次头,望向李尧止的背影。
当她看到李尧止那落寞的背影时,刹那间五味杂陈,或许是失望,或许是愤怒,也或许是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怜悯。
李尧止往前走。
其实李尧止早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萧玉融的死亡,即使他也无数次祈求萧玉融。
正因为陪伴在萧玉融身边太久,所以才对萧玉融的生命有多脆弱有深刻的认知。
他的殿下分明是天纵奇才,却被孱弱的身体所拖累。
他很早就做好了与萧玉融同归的准备。
当萧玉融真的死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李尧止自省了他的自视甚高。
他自以为算无遗策,把人心、天下乃至于自己都算了进去。可却偏偏算漏了萧玉融的心。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李尧止亲眼看着萧玉融死在自己怀里,他存了些微乎其微的希冀寻找了萧玉融一个月,盼着萧玉融是假死。
但是一点踪迹原来没有。
一月之后,他就决定了无论是真是假,他都打算写完传记后殉葬。
他答应过的,生死相随。
李尧止撰写时无从下笔时,难免嘲笑自己江郎才尽。
所以他前往允州,去见了柳品珏一面。
柳品珏在允州闭门不出了许久,不见任何来客。
听阿南阿北说,他在一个人孤坐在那里,一个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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