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灵枢黑着脸解释道:“此物名为绝子丸,很是歹毒,不仅会让女子失去生育能力,而且对身体伤害极大。”
陈北冥脸色立即变了,秦舒儿是要毁了皇后!疯婆娘!可比她嘴上说的要严重多了!“哎,此物绝迹十几年,想不到还能再见。”
冯灵枢讲起绝子丸的来历。说起来,还是百年前一位太医发明。后宫妃嫔们用来打击竞争对手,和控制手下宫女用的。毕竟,怀上龙子才能稳固地位,而宫女凭此更能一飞冲天。先帝仁慈,下令将此物一律销毁,看来还是有人偷偷留了下来。“主事,上次……”冯灵枢眼巴巴瞅着陈北冥,嗫喏道。平阳侯府那次救治王镇的事情可算丢大人了,幸好此事没有声张,捂了下来。“上次何事?有空了一起参详参详输血的法子。”
陈北冥故意不提上次的事情,给足他面子。冯灵枢大喜过望,暗赞陈北冥会做人。“哎呀,那就太感谢管事了,输血的事情,不如现在?”
冯灵枢对输血之法早就垂涎已久,心里痒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陈北冥起初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后来经过了解,发觉此人还算正直。只是年纪大了有些老古董,加上医术高超,难免有自傲心理。反正老家伙人不错,而且要是有些头疼脑热的,说不定还要靠人家。“输血的器具,咱家送你便是。”
陈北冥索性将做的输血器具送给了冯灵枢。顺便将血型的奥秘和如何简单鉴定血型,也一并告知。老冯不听还好,越听越是心惊。若是亲眼所见,他难以相信那是真的……果然啊,山外有青山,楼外有青楼。他算是彻底服了!“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陈主事才华横溢,有神鬼莫测之才!以后有什么需要老夫的,尽管吩咐!”
冯灵枢捧着输血工具跃跃欲试。忽然灵机一动,似乎想起什么,一溜烟跑得没影。陈北冥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这老家伙不会是找人试验输血去了吧?算了,反正也是在为医学事业做贡献,谁倒霉又有啥关系?解决掉药物的问题,难题便少了一个。但还有更加难办的事情……发愁啊,去哪里找懂建宫殿的人才?盖宫殿可不是个简单事,物料、人工、形制和风水、协调管理等等。需要注意的事情极其庞杂,弄不好就要落得被弹劾的下场。正寻摸着,女帝召见。匆匆赶到兴庆宫,女帝面有喜色。“西秦同意提供金丝楠木,但他们不要盐,而是制盐之法。”
“呵呵,陛下,西秦的探子百般想混进平阳侯府别院,被王文武抓住了六七个,可见他们真的急了。”
现在已经有勋贵将盐卖去西秦,由于物美价廉,对当地的盐价造成极大冲击,净口的青盐都被打了下来。现在西秦的边军开始设立查盐关卡,严查大乾精盐进入西秦。此情此景,和当初情况完全反了过来。说起此事,女帝也笑了起来。自从掌握制盐之法,盐税征收也不像以往那么困难,利润足够,各家没必要偷逃。“还有大梁,他们同意用盐交换,但需要我们派人运回来。他们连年内乱,据说大梁皇帝跟几位王爷正打得血流成河。”
陈北冥暗骂:统统打死才好,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朕听说金丝楠木都在大梁深山里,湖泊众多,山峦高耸,马匹都难以行走,要运回来恐怕会需要很多人手,死许多人……”陈北冥看出女帝的忧虑,自古大兴土木都要死人,为此造成王朝更迭的也并非稀罕事。便从御案旁的卷缸里找出一张天下堪舆图,让锦绣和云鸾展开。“陛下请看,大梁与我大乾河道相连,奴才只需要派遣懂得水性和操舟的高手,将金丝楠木伐倒后,在江里用绳索制成筏子,一路北上,便能省掉很多麻烦。”
女帝听后,眉头舒展开来,以前怎么就没有人想呢?只要有陈北冥在,似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以前怎么就没有人做?”
她疑惑道。“水运便宜,油水少了一大截。用传统的运法,中间牟利更多,所以……”陈北冥没有说完,但女帝已经明白那意思。别人是想方设法刮油水,陈北冥是想办法办事,位置不同,做法自然有区别!“唉……既如此,朕就不管了,听说工部将建造图册都给你送去东厂?呵呵,需不需要朕给工部尚书温大方下旨,让他们配合?”
陈北冥一脸不屑道:“哼!温大方以为奴才离了他就建不起乾清宫?笑话,奴才偏要建给他看!”
“好,你有底气朕就放心了,一会儿朕要召见西秦的使者,你去吧。”
说完,女帝就又看起奏疏。陈北冥只好退下,临走给云鸾使个眼色,让她出去说话。打算让她关注一下景仁宫,但换来的仍旧是一副白眼。这婆娘也太小心了,又不是找她探讨挥枪的技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陈北冥两指对准云鸾纤腰。“开!”
“啊!”
云鸾感受到贴身的亵裤滑落到膝盖。见女帝看来,只好用老借口解释。“虫……虫子。”
“又有虫子?锦绣,找些驱虫的药来,那东西真是厌恶!”
陈北冥得手,美滋滋地出了兴庆宫。她不管,那还是让东厂番子盯紧吧。运金丝楠木的办法是有了,可要去找靠谱的人手。需要忠心耿耿,还要懂水性,去哪里找人手呢?平阳侯府家将都是些步战好手,马上功夫也不含糊,但总不能让这些旱鸭子去操舟。宋国公萧誉倒是做过一任水军统领,可那老犊子是晋王的人,油盐不进。对了,齐国公是水军起家,怎么把他忘了。齐飞恒整日里吹嘘他家家将在水上如何纵横无敌。听说齐国公眼睛不太好,陈北冥带上造办处刚做出来的放大镜。那可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做成一个。齐国公府够气派,光是门口的狮子就比别人大了许多。相比之下,王二家门口的简直就是狮子狗!陈北冥的名帖递进去,没多久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大门吱嘎一声洞开,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家将鱼贯而出,分列两旁。“哎呀呀,主事怎得如此客气,还递什么名帖,这不是打我齐国公府的脸吗。”
齐国公齐鸿图今年五十一岁,儒雅内敛。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帅哥,与王镇是两个极端。“公爷客气,还劳您亲自迎接。”
齐鸿图给面子,陈北冥也放低姿态,宾主很是和谐。一面往里走,齐鸿图介绍起了家中景色,从路过的家丁仆役们表现,能看出齐国公治家甚严。上次捐粮,齐国公府比较给面子,没有进来祸害。所以,这算是陈北冥第一次来。没有看见齐飞恒,难道这小子又出去潇洒了?来到客厅,宾主落座,陈北冥将怀里的小盒子掏出来。“我听说公爷眼神不好了,正好近日造办处弄出个小玩意,就特意送来给公爷瞧瞧。”
齐鸿图闻言,十分感兴趣。拿起放大镜,按照陈北冥的指点,观察起袖子上的纹理。“哎呀,细节简直纤毫毕现!好好!主事费心了,我家里的那帮混账,恨不得老夫瞎了才好。”
齐鸿图爱不释手,小心地放回盒子。“主事有事直说就好,我齐国公府对陛下马首是瞻,大家都不是外人。”
“既如此,我就说了,陛下要重建乾清宫,需要的金丝楠木需从大梁运送到我大乾,具体是这样……”陈北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齐鸿图沉吟了片刻,面色很是凝重。“此事恐怕不好办啊,不是我打击主事,我年轻时曾到过大梁,神川江暗礁密布,极是凶险,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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