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关机,扔在了茶几上,再没有碰它。
喻明皎的生活陷入一种混乱而颓靡的死水里,她不爱出去,也不喜欢见人,也没有朋友,她成日就只是待在没有一点阳光的房间里睡觉,画画,走神。
说是睡觉,其实也没有怎么睡。
她失眠很严重,一睡觉就会做噩梦,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一个好觉了。
她很困,但睡不着。
看了一眼钟表。
才凌晨一点多吗?
从医院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几天呢,她不知道。
在这些天里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她,她就像是被喧闹的世界隔绝出去,孤独地自建了一座属于自己的维度。
在庄园里,她很想回到自己的家,那近乎是她的一个渴望。
可她现在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激动,她没有获得任何的愉悦。
喻明皎仿佛失去了感官能力,没有喜悦,没有难过,永远感受不到的饥饿感。
她并非是因为累,喻明皎只是单纯地觉得没有意义。
她从庄园里的疯狂病态沦变到麻木无谓。
但其实这是她的常态。
她二十年来的日常,除却画画之外,只有一副死人一般的躯壳。
空调温度开的太低了。
冷。
房间好安静。
手腕上的伤口好疼。
好孤独。
喻明皎清瘦病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藏在了娃娃里。
*
家里没有食物了,纱布也没有了,喻明皎无法再继续缩在家里。
她戴好口罩和帽子,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打开了门,去了楼下的超市,用极快的速度买好了东西回到小区。
到了公寓楼下,喻明皎的眼睛却眼尖低看到了某辆车。
一辆银灰色的宾利。
她挪着轮椅没有立即上楼,直直地盯着这辆车的车牌,眉眼覆上浓浓的阴翳。
喻明皎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嗓音冷凉:“喂,你好。”
电梯显示“9”,喻明皎出了电梯,抬起眼睫,果然看到了猜想的人。
她的家门口倚靠着一个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动静,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明皎。”男人站直了身子,歪了一下头,笑的很冷,“好久不见。”
林栋。
喻明皎握紧了扶手,嘴唇抿的死死的,无数的恨意与恶心在心里翻涌而起。
即使她对于林栋的恶心感已经到了几欲能立马呕吐的程度,面上显露的只有平静的冷漠。
喻明皎没看他,神色如常地经过她身边,用指纹识别打开了门。
门没有被她关上,她自顾自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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