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萧则绪连忙拦下,“老师受苦了。”
“老臣不算什么,只是殿下……”
齐昇泪水划过脸颊,“臣现在才知为君者不止要贤,若无手段,又如何在这吃人的京内活下去,是臣误了殿下。”
萧则绪轻笑一声,“老师严重了,我们明白的都不晚,老师,孤才十八岁。”
孤有的是时间将他们斗下去。
“是啊,殿下还年轻,臣已经老了。”
“老师,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尚不晚已,老师未及花甲,谈何年迈。”
萧则绪说着忽然郑重向齐昇一拜,“老师!休养生息,等孤继位,定以至高之礼再请老师出山。朝堂需要老师,天下万民需要老师。”
“臣、翘首以盼。”
“孤在船上备了老师爱喝的桂花酒,老师此行一路顺风。”
“殿下……”
萧则绪转身下了船只,重新戴上那只鬼面獠牙丑面具。
这些人父皇不要,他萧则绪要!
将星转世、国士无双,都是大燕的希望。
船渐渐远行,齐昇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脚下桂花酒的香气钻进鼻尖,他突然想起来那一年初次来京,也是带了这样两坛桂花酒。
桂花酒,桂花酒,蟾宫折桂,如愿高中!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有道是:空空而来,空空而去。
萧则绪走在街头,脚步匆匆,他这一次冒险出来见齐昇是瞒着夏寒青的,可要快些回去。
不过是在高墙内闷久了,萧则绪年岁又不大,瞧见外面的风景总归会多贪恋一些。
东市买串串,西市买糕点,南市看杂耍,北市听小曲儿,他戴着面具,玩的不亦乐乎,还喝了点儿小酒。
直到酒色微醺他拎着一大堆东西一只脚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正对上夏寒青那张阴沉的脸,他才讪讪一笑,回过神来好像玩的有些久。
而夏寒青的背后,整个将军府的丫环下人聚集,各个面色铁青,有些渗人。
“相公……”
萧则绪默默地将那只脚退了出去,有些心虚,莫名有一种丈夫久出未归被妻子抓住的感觉。
“殿下去哪儿了?”
临近傍晚,外头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将屋子院落都染成漂亮的烟色,夏寒青就这么静静坐在阴影中,抬眸看着他,声音不咸不淡。
“孤……估摸着是上街了。”
萧则绪有些做贼心虚地将手里带回来的东西藏到背后。
“殿下是自己出去的?可跟什么人说了?自己一个人跑上了街,玩到现在才回来?”
夏寒青扶着轮椅步步紧逼,言辞凿凿,鼻头微动,一股桂花酒的香气飘到鼻尖处,他脸色愈发阴沉,“殿下喝酒了?”
“没有……是路过。”
萧则绪很是心虚。
“殿下,先进来。”
萧则绪抬脚迈进门槛,人刚进来,便见夏寒青身边数十个小厮守卫排成一列朝萧则绪冲来。
“相……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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