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对着没放葱的那盘饭,真正的喜极而泣了。
擦过头的毛巾就搭在脖颈后,湿了的头发比平时更卷,乱糟糟的,一股子兴奋劲儿,跟等着开餐的小奶狗没区别。
江传雨看他踢踢踏踏地走到饭桌边,有些无奈,
“裤子长了你不会挽上去?”
“挽了它又要掉,衣袖也是。”
钟念一屁股坐下,举高手抖了两下,把衣袖抖落下去露出手掌。
“吃饭吃饭!”
他分了一双筷子递给江传雨,激动得直晃脚。
“味道好好!”
一筷子炒饭入口,喜得钟念泪双流,边吃边拍马屁:
“雨神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江传雨没答话,眼神粘在钟念身上,挪都挪不开。
家里的地板一尘不染,拖鞋也干干净净的,但他就是无法忍受他这样邋遢,抿着唇走过去,冷声命令:“脚抬起来。”
“啊?”
钟念含了一大口饭,两腮鼓鼓的,不懂他想干嘛。
江传雨深吸口气,单膝点地蹲了下去。
钟念惊得饭都不敢嚼了!
屋里非常安静,连钟表的滴答声都没有,只有外面沙沙的雨声,隔了几道墙,隐隐绰绰地传进来,像猫爪挠地,叫人心里痒痒。
江传雨把钟念踩在脚底的裤脚拉出来,仔细地折了几折,挽上去固定好,再比对了两个裤腿的高低,这才满意了,起身前又把地上刚掉的米粒捡起来,用纸巾包好。
“慢慢吃,不够锅里还有。”
江传雨看了眼一脸呆滞的钟念,心躁难耐,转身朝洗手间走。
钟念一愣:“你不吃了?”
“先洗澡。”
哦,是该洗澡,一身湿哒哒的,又做了饭,肯定更难受。
钟念小心翼翼地嚼着,又不断扫视盘子周围,看有没有把饭粒弄得到处都是。
从种种迹象来看,雨神应该有强迫症,还挺严重。
先前他俩共用一个书桌,钟念能把书本铺得像黑板报那样斑斓,而江传雨那边永远干净整洁,连笔的摆放都有固定位置。
现在一看,他家里更是如此。
家具简单到只供必要生存所需(连拖鞋都不肯多备一双),摆放时都要对准地板缝隙,浴室里的毛巾按大小顺序悬挂,整个家里里外外干净得能随时上家装杂志封面。
难怪他会看不惯自己。
被嫌弃的钟念不敢造次,尽量轻缓地吃饭,拿杯子接完水后,还要擦一下饮水机。
雨神一个人在家,还能井井有条地维持着一切,定是花了很大力气的,不能糟蹋人家的心血。
再说雨神的厨艺是真好,这蛋炒饭几乎是钟念生平吃过最好吃的了,一盘下肚后,他又去盛了半盘,美滋滋地边吃边等雨神出浴。
但这澡也洗太慢了,进去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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