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最讨厌下雨天,因为她的心情会随着阴暗的天空变得沉重,身体也会由于潮湿变得黏腻。
想要出去走走还会将鞋子弄湿,反正是一到了下雨天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今天龙小云下朝比较早,右相衡山有公务要处理,所以得了个空闲,来到御花园的凉亭中寻找苏灿。
苏灿让人在凉亭里安装了一张躺椅,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看着亭外的景色。
龙小云扒拉一下她的双腿,小声说了句:“注意形象。”
苏灿这才将双腿并拢到一起,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了个位置。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绝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爱妃今日听雨,是何心境啊?”(注1)
苏灿本来整个人都厌仄仄的,可听了龙小云给她念诗立马精神了,用星星眼盯着他。
本来就是一句你看雨呢,用文绉绉的方式问出来,这情调就是不一样。
苏灿当然不甘示弱,在肚子里搜刮一圈诗句以后,拈起手帕遮住了半张脸,娇滴滴地说:“半夜思家睡里愁,雨声落落屋檐头。照泥星出依前黑,淹烂庭花不肯休。”(注2)
她这一做作起来,龙小云一下子就来了劲头,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脸颊旁亲了又亲。
苏灿含羞一笑,没想到这吟诗作对还能增加夫妻情趣。
“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有意思,听雨都能听出门道来。”龙小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苏灿打了个哈欠说:“你陪我着才有意思,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看了半晌也无趣得很。”
“要不我给你作画吧,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画过你呢。”龙小云突然来了兴致。
苏灿点点头,命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她则坐在了亭边,摆出一个妩媚动人的姿势,尽显风流。
龙小云作的是写意画,下笔很快,寥寥数笔就把苏灿眼睛半眯半睁的神态画得惟妙惟肖。
苏灿端坐了好一会,发现龙小云往她这看得越来越少,就知道轮廓大致已经勾勒结束,于是走到了他身边,看他晕染颜色。
“你这画画也不用看我啊,害得我呆呆地坐在那半天。”
“那是因为你的容颜早就印在了我心里,闭着眼都能想出来。”
苏灿抿嘴一笑,“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没个正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灿也拿起一只细狼嚎蘸了点墨,悄悄地在龙小云鼻尖一点,“那我是朱还是墨?”
“你是我心里的朱砂痣!这辈子都得带着了。”
龙小云这情话说得越来越顺溜,羞臊的苏灿耳根都变红了。
正当二人甜蜜蜜的腻在一起的时候,传话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盛上一份急报。
龙小云打开后面色一沉,将画笔撂在笔架上,扭头对苏灿说道:“南方发水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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