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
国舅爷从未觉得一个夜晚漫长得仿若无边无际。他带着一腔孤勇去了那帐外,可再往前行一步却生生的止了步子。
帘帐里透着灯火,雁回回到了帐中,
这般晚了依然燃着灯,可见那人也是悬着心的。
他便这么看着盈着光晕的营帐,
看到天边破晓,晨曦于苍穹展露第一道霞光。
国舅爷顿了顿,望着天边的霞光眉头紧锁,喉中一滚似压下了千言万语。
身后,星河上前,循着国舅爷目光所及之处看去,看到绮丽霞光无限,光芒虽盛但星河仍旧不明其有何魅力能让国舅爷驻足眺望这般久。
不等星河开口问,
那厢‘啧啧’叹息,自我剜苦道:“星河,
你瞧,这光像不像皇后。”
星河不解,实诚道:“奴瞧着不像,
这是光,
皇后娘娘是人,甚至可以说毫无关系。”
国舅爷难得抒情,
瞪了不解风情的星河一眼道:“你瞧这霞光像不像皇后娘娘,
与我之距离何止天上地下。”
星河道:“可霞光并非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在帐中,与主的距离不出百步。”
国舅爷噤声了。
星河追问:“主莫不是怕了?若主子抹不开颜面,奴可以替主请皇后娘娘问罪,无论皇后娘娘如何处置,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惩戒,奴也愿替主受着。”
星河一番肺腑之言说得轻轻巧巧流畅至极,却不会让人低视了决心。国舅爷此时倒羡慕起星河来,有些时候少根筋未必不是幸事。
他低低笑了下,道:“我这一生第一次这般欢喜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向人家诉衷肠,有你什么事儿。我啊……”
国舅爷难得惆怅起来,视线从天边的霞光移到营帐上:“我是想着这往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便希望这最后一次见面来得越晚越好,至少我这心里还有点慰藉。”
他揍了谢昀,想必雁回定是与那人同仇敌忾出自真心的厌恶自己。然而他现下还非得凑上前去,将掩埋在心底一经数年的龌龊一一告之。
会脏了她的耳吧,国舅爷忒觉得自己不是人。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帘帐便被掀开。
雁回彻夜难眠,想出来透透气,一掀开帘子便见不远处端端站着的国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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