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莫白才出来,他低垂着脑袋:“一会儿要去做催眠——你跟我一起。”
莫白对于催眠的印象属实算不上好,各种奇奇怪怪的设备以及站在自己面前的医生,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薛墨青皱了皱眉:“怎么这次又要弄?不是两个月之前才做过吗?频率这么高,他确定没记错患者名字?”
莫白耸了耸肩:“他说我应激反应严重了,躯体化障碍比之前的指数高,不排除是有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影响。”
“啧,也怪我。”薛墨青想到自己这两天做的逾越举动,说不定真的是莫白病情加重的导火索,万一真的是这样,他以后还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跟你没关系……薛阿姨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莫白抬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
绝对是哭了。
薛墨青看了看自己亲妈的消息:“大概还要半个月,还是最短的情况下,怎么了?”
“如果催眠发现问题严重的话,可能会住院,要监护人签字。”莫白拉上薛墨青的手,“你就不能快点儿成年吗。”
“不会有事的。”薛墨青这句话比起安慰莫白,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他要告诉自己,莫白不会有事的。
莫白拉着薛墨青跟着医生上了二楼,私立医院的人一贯不多,甚至到了莫白觉得有些冷清的地步,既然是医院,人少了也好。
在进去之前,医生交代薛墨青,可能会有很严重的不良反应,但是这会方便以后的诊疗。
莫白最后还是进去了。
他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倍受漠视的存在,出生在穷乡僻壤,得了个酒鬼家暴爹。
母亲是被拐骗过去的女大学生,自己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导致了分化提前,最后腺体受损,落得了这个下场。
莫白是被打大的,一直到被薛阿姨领走之前,他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生怕挨打,所以哪怕是疼了,也不敢吭声。
薛阿姨给他的衣服买大了,他也只是穿着,把那宽松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像是盖了一床棉被。
结果却还要告诉薛墨青,说衣服不大,他很喜欢,毕竟前几年,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穿新衣服的待遇。
莫白很少吐露自己的曾经,在薛墨青眼里,莫白只不过是一个他看着从自卑变成现如今阳光开朗的小孩而已。
但当听着莫白在基本失去意识的时候,小声的说当年他的父亲是怎么打他、他是怎么和那些鸡鸭鹅一起睡觉的时候,薛墨青的心里还是揪着疼。
莫白哭成了个泪人。
薛墨青已经很少见他一次性留这么多眼泪了,简直像是哭不干净自己的苦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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