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前院书房里罕见地放了两个通红的炭火盆,沈戈一进屋便感到一阵热气铺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须发花白的武安侯抬手摸孙子的额头,“受寒了?”
祖父常年握兵器,手上有老茧,但却沈戈觉得异常温暖和安心,他揉了揉鼻子,扬起笑脸,“没有,祖父放心,我好着呢。”
额头不热,武安侯又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脖子,发现也不热后,才道,“把衣裳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原来升炭火盆,是要让他脱衣裳。沈戈连忙伸出颤裹着的手腕给祖父看,“就这里被树枝划了一道,没有别的伤口。”
用腿勾住山崖上斜生的松树,一手拉住一个掉下山崖的人,怎么可能只手腕受伤。武安侯虎起脸,“脱了外裳,祖父看看你的肚子和腿。”
沈戈只得脱了,撩起里衣给祖父看肚子上的淤青,“就是被石头硌了一下,看着严重其实几天就能好,您别跟如玉说,她胆小。”
武安侯仔细查看孙子青紫一片的肚子,又抬手按了按他的骨头,才安心了些,“腿上呢?”
“腿上更没事儿了,您看。”沈戈原地蹦了两下。
“好,好,祖父知道你没事儿,别跳了。”真是年轻,肚子磕成这样还能跳腾,武安侯看着都心疼,“躺好,我给你用药酒揉揉。”
“祖父,这是小伤,不用管,几天就好了。”沈戈说完,见祖父已经挽起衣袖抄起了药酒,便听话地躺在小榻上,让祖父给自己擦药酒。
武安侯给孙子擦着药酒,眼睛就红了。因为他瞧见年纪轻轻的孙子身上,有好几道伤疤,特别是胸前两寸多长的伤疤,看得他直后怕,“胸前这道伤疤是怎么得来的?”
“第一次猎野猪时,被野猪的獠牙挑了一下。”沈戈答得十分骄傲,“虽然是半大的野猪,但也有百十来斤呢。”
想象当时的场景,武安侯心惊肉跳,“那时你多大?”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生辰,沈戈倒推一下,便知那时多大了,“那会儿五岁,我打死野猪养好伤后,就离开狼群下山,跟这沈小岁结伴去乌沙镇闯荡。”
五岁……
武安侯心如刀绞,声音哽咽,“是祖父无能,没能尽快把你找回来,让你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
沈戈以前真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但被祖父这么心疼着,他也想哭。不过他若一哭,祖父更收不住了。沈戈笑道炫耀道,“祖父,孙儿在家时有您护着,到了山林里有群狼护着,在乌沙镇时有恩师护着,真没吃什么苦。这道伤疤是孙儿的辉煌战绩,您打了几十年的仗,身上最长的伤疤,有孙儿这条长吗?”
戎马一生的武安侯爷含笑带泪,“还真有。”
沈戈好奇问道,“祖父那道伤疤在哪,怎么伤的,让孙儿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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