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高门庶女,就数江氏嫁的最差,如今看来,她活成了最完满的那一个。
江氏的婆母前段时间病气入体,在家中卧床静养。往年这时候,江氏早就通过国公府的守门婆子送好些自制的酱菜来吃,而今年都快过去一半,林施微拢共也没见着这位姨母三回,想来每日侍疾不得闲暇。
林施微母女珍藏了半颗百年老参,极为珍贵,此番送去,但愿能解江氏燃眉之急。
却说昨夜的魏令屿,他选择打掉牙和血吞,坚称自己醉酒昏头,才误入柳福胡同。
“胡说!你根本没喝酒!”方峻豪攥紧拳头控诉,膝窝旋即被身后的父亲踹了一脚,趔趄两步跌倒在地。
当着左佥都御史方宏敏的面,蓉安长公主冷着脸连抽了魏令屿五鞭,鞭落何处,何处单薄的丝绸外衫便洇开一团嫣红的血迹。
结结实实的五下,每一鞭都似一颗小雷,炸开在方宏敏耳畔。
“人,本宫打完了,这里是一千两,你们且拿好,走出这里,但凡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到本宫耳朵里,这一千两便是予你们买棺材的!”话毕,第六鞭狠狠的甩在了方宏敏身前一寸青石板砖。
力道之大,隐约可见鞭身与砖石擦出火花。
方峻豪瑟缩了一下,偷眼瞧向父亲,只见他微乱的胡须隐隐抖动,满腔怒意终是化成了对着长公主拱了拱手,拂袖阔步离开。
等等我啊爹!他慌忙起身,在小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追去。
檀娘的事终究未能瞒天过海。天杀的魏令屿将他带回长公主府,做为被人入室殴打的苦主,方峻豪敢怒不敢言。此事一旦传出,以他妻子王氏的性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王氏乃太原簪缨世家嫡女,与他成婚尚不足三个月,理亏的人是他,且又害亲爹颜面尽失,此番回府,凶多吉少!
当该滚的人已滚,该退的人也退了,明亮的前殿安静的只剩魏令屿吃痛的抽气声。
他的母亲高座上方冷眼瞧着。
“好疼啊娘,您怎么真打……”他额头挂着几滴冷汗。
“不真打怎消方宏敏今日之辱?你以为你占理吗?”
蓉安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做为大周最尊贵的公主,被人千娇百宠,吃过最大的亏也就是方宏敏给的,“今日随便换个人,都得按律问罪。你该庆幸你是小郡王,庆幸方宏敏也不敢闹大。”
魏令屿推开为他上药的小厮。
“你看起来比苦主还委屈,说来听听。”蓉安道。
魏令屿扶着腰。
“儿实在难堪,此事……您老人家就别再追问!”
目睹小郡王负气离开的背影,陈嬷嬷上前进言:“听说王府内外除了随从便是小厮,年轻婢女加上年纪略大的仆妇总共不超五个,咱们小郡王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若无一两朵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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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安点点头,自是理解,十七岁,放在民间都能当爹了,做为她的长子,当下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绵延子嗣不急一时,却也不能忽略他已经长大的事实。
翌日,郡王府多了两名肤白貌美的侍女,一个丰腴婀娜,一个清冷纤瘦。
魏令屿痛的整夜没睡好,饶是再好看的美人此刻也难消他心头怒火。
“出去。”他挥手夺过白绫里衣,胡乱套在身上。
纤瘦的美人突遭呵斥,美眸立刻包了两汪泪,瑟瑟发抖,丰腴的美人也很害怕,壮着胆子上前为他整理敞开的前襟,道:“郡王息怒。奴婢……奴婢奉长公主之命前来侍奉,您的伤只需按时涂药很快便能痊愈,求郡王不要驱赶奴婢,允奴婢为您上药可好。”
魏令屿攥住自己衣襟。
十五六岁的少女,娇娇怯怯的仰望他,鼻梁一点芝麻大小的红痣,美眸点点泪光,好不可怜。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逐渐温柔低沉:“你叫什么?”
“回郡王,奴婢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名唤蔷薇,如今请郡王赐名。”
“以后,你就叫……”他顿了顿,咬牙道,“诗薇吧。”
“谢郡王赐名。”诗薇好不欢喜,羞涩垂首,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颈子。
魏令屿看起来更高兴,将她揽入怀中,“诗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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