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航坐在她旁边,坐了一会儿:“好吃吗?”
“德芙的当然好吃了。”林菲顺口回答:“一盒一百多呢。”
“那么贵呀?”
“不是你买的吗,你付钱的时候没注意看啊?”林菲傻笑。
“呵呵,吃吧。”董宇航拿起遥控器,调到新闻联播。东西是项玲送的,若不是项玲,他也不知道圣诞节还有这么多名目,零食这种东西,他是不吃的,小时候喜欢吃的时候,没有钱买,告诉自己,那不好吃,不好吃,不要想,不要想,渐渐习惯了,也就不爱吃了。
现在比较头疼的是,项玲虽然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仿佛并没有中断心思,遇到生日节日,还是会送他东西,而且看似价格还不菲,定是精心选的,以她的条件,这未免也太破费了,回头他要把钱给她,最好能和她谈谈,让她以后不要再送了。
“董哥哥,你无聊死了,怎么和我爸一样,这么爱看新闻啊。”林菲撇着嘴,念念有词:“我们的新闻联播半小时啊,就是前十分钟了内情况一片大好,中间十分钟我们的领导人很忙,最后十分钟,外了人民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种东西你也看得下去,小妹我真是佩服佩服。”
董宇航忍不住失笑:“林菲,你怎么一说起歪理来,就一套一套的。”
“那怎么是歪理呢,那是事实。”林菲顺势趴到他肩膀上:“董哥哥,我这么大一个如花似玉的活人,坐在你旁边,你怎么还有心情看新闻呢,你看看我嘛。”
“恩?”董宇航听话地看了林菲几眼,好奇地问:“新衣服?”
“什么呀!”林菲气愤地捶打他:“我都好久没买新衣服了,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嘛,这身衣服,我都连着穿好几天了。”
“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董宇航趸眉想了想:“那明天,我带你去买新衣服?”
“哈?”林菲觉得,和董宇航聊天,实在是一种考验,他总是能误解她的本意。眉头一挑,计上心来,不怀好意地说:“我听人家说,男人想给女人买衣服,目的就是为了亲手脱掉它,你是这么想的么董哥哥,你好不纯洁哦。”
董宇航摇着头笑,不论什么事情,到了林菲那,都能被赋予一层新的含义,他实在是佩服她的那颗不大的脑袋,和那张小小的嘴巴,动辄说出一两句‘哲理’,听得他心惊肉跳的,女孩子啊,总归还是矜持文静点好,不过林菲,她怎么样,他都觉得喜欢就是了。
林菲暗示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董宇航的反应,沉不下气,抬脚踢了踢他:“哎。”
“恩?”
“今天是平安夜喏。”
“是吧?”
“什么是吧,就是。”林菲抱住他的胳膊:“董哥哥,你不会让我一个人过平安夜吧,一个人过太可怜啦。”
“我这不是在这儿呢么。”
“可是你一会儿就走了啊。”
董宇航从电视上收回了视线,侧头看了看林菲:“那我不走?”
“这是你说的哦。”林菲心里一喜:“我考虑一下……好吧,我答应了,你今晚住这儿吧。”
“好。”
奇怪了,竟然就答应了,直觉告诉林菲,不对劲,很不对劲。可又不敢问,生怕一问,他又给吓跑了。
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董宇航是在专注地看电视,林菲看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她一会儿瞄瞄电视机,一会儿瞄瞄窗子,一会儿瞄瞄董宇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不远处的广场在放烟火,大朵大朵的烟火,在半空中散开,渐渐消失不见。
“又一年过去了。”林菲叹了口气。
“是啊。”
“董哥哥,你还记得上大学之前那个暑假吗?”林菲眼巴巴地看着董宇航,没话找话。
“恩。”董宇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记得。”
“那你还记得你的理想吗?”林菲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单手托着腮。
“记得。”
“哦。”
“怎么了?”董宇航见林菲不作声了,低头看她。
“我突然意识到,我都忘记了自己当时写了什么了。”林菲皱着眉头,懊恼地抠着沙发的边角。
“忘了?”董宇航讶异起来,那个夏天,在他的记忆里,仿若昨天一般清晰,闭上眼,他仿佛都能忆起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林菲竟然忘了?
“恩,我想了有一阵子了,奇怪,就是想不起来,我在那个纸条上,写了什么了。”林菲的表情也很困惑:“董哥哥,你说我是不是提前进入老龄化了,怎么这么几年而已,就忘光光了?”
董宇航收起了讶异,摇头笑了起来。是啊,同样的事情,在你的心里,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可在对方心里,却不过是过眼云烟,稀松平常。林菲的生活总是那么精彩,热闹,花样百出,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她怎么会刻意去记得那样平淡无奇的一个午后,怎么会记得那样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怎么会记得那或许不过是神来一笔的所谓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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