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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早早抓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许久才低低地问了郁启明一句:
“我一见到他,话都说不出来了,真的,愧疚得我要死掉了。”
“看到他,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一样。”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但是怎么办,就见到他的一刹那,我还是懊悔,我还是愧疚。”
郁早早低着头,于是郁启明就能够清晰看到她的发顶。
郁早早长得漂亮,连带一头头发都是美女标配的浓密顺直,十八岁以前,郁早早留了一头黑长直,坠在她的腰间,是哪怕一个陌生人看到都要赞一声的那种普世的美丽。
郁启明静静望着郁早早发顶,望着发顶那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在靠近这一个漩涡的地方,曾经有过一个又长又深的伤口,划破头皮,几乎见骨。
红色的血肉,白色的头骨,郁早早剃掉头发的时候,她抱住医院那床染了血的被子声嘶力竭地哭吼。
现在那里已经结疤了,长长的一条刀疤,长不出头发,宛如一条肉虫一样攀爬在这个容貌美艳的女人的头颅上。
后来有一天,她把头发烫了卷,长卷发,风情更盛,她对郁启明说:“没事儿,卷发能遮住,Tony老师说看不出来那块有秃了一块,我也觉得不怎么能看出来了。”
不仔细看是看不太出来了。
可是疤留了就是留了。
郁启明把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手机。
又有一条信息进来,郁启明点开看了,是裴致礼发过来的一个简短的抱怨:
【有点忙。】
郁启明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开口对郁早早道:“愧疚或许有存在的理由,但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语气平淡,声音轻柔: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早早,不用再质问和怀疑自己了,内耗没有任何价值,有这个功夫,你可以剪出十个视频了。”
郁早早低着头,声音带着些哑:“可是他说请我吃饭。”
郁启明点开对话框回复对方:
【忙的话晚上您别再过来医院了,太麻烦了】
然后对郁早早说:
“去呗,他请你吃饭,不吃白不吃。”
郁早早忍不住抬头道:“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少了他这一顿饭就要饿死了吗?什么不吃白不吃,你怎么不去吃呢?”
郁启明漫不经心道:“哦,我倒是想,他没喊我。”
手机里,雪夜头像那一位像是正守着手机一样,回复得极快:
【其实也没有太忙】
郁启明看到回复,嘴角没忍住又勾起一抹笑。
郁早早看到了郁启明嘴角的那一抹笑以及盯着手机一瞬不瞬的眼睛,忍不住尖叫:“郁启明!咱们两个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跟你在推心置腹,你居然跟我一心二用?!哥们儿,你的良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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