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李暻终于想了起来。
是景隆十九年的六月的一日。
头一天晚上,崔稚晚第一次在东宫饮至大醉,在见到他时,挥手打碎酒壶,捡起最为尖锐的瓷片,竟毫不犹豫的朝他心口刺来。
抵入李暻血肉的前一刻,她的手猛然顿住了,转而将瓷片尖锐的边缘死死握在了手心里……
那时,崔稚晚小产后刚刚恢复康健不久,情绪一直不佳,人总是有些恍恍惚惚。
实在担心她掌中的伤口,更怕她做出别的自伤行为,诸事缠身的太子殿下当日还是提早回到承恩殿,也恰巧看到满面苍白的崔稚晚正用清水,在一张小方笺上写字。
见到他回来,猝不及防间,她只能立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又在下一次抬手时,将毛笔慌忙蘸向了一旁砚台中远远还未磨好的墨汁里。
李暻记得,自己走过去为她研墨时,从那杯水中飘出,始终萦绕在他鼻尖的,确实有香橼难以忽略且十分独特的酸味。
裴继衍的「验尸笔记」由「真」变成了「假」,太子殿下自负问题不会出现在东宫,所以,一度还在怀疑,是晋王府里出了个了不得的奸细。
可如今想来,他的监控并非毫无遗漏。
毕竟,东宫的暗探再厉害,没有他的亲口应允,也绝不敢窥探承恩殿,监视太子妃分毫。
原来,这个将裴继衍多年苦心经营的「唯一」打的粉碎,又可以将他人笔迹,临摹到分毫不差,即便是原主也无法分辨的奇人,竟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稚娘啊稚娘,”李暻敛目揉了揉额角。
忽而,他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清浅且无奈的笑意:
“你竟还藏了如此要命的本事……”
第23章廿叁
景隆十八年秋,清河郡。
自崔稚晚收到永昌长公主令她入东宫的信件,而后千里迢迢返回崔家大房待嫁,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月。
比起之前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生活,成为世族贵女的日子虽有些百无聊赖,可因为有了期待,她心情总是很好。
彼时,正逢再次出仕尚不足半年的崔融崔三郎,以「太原道水不好,以至于酒味太浊」这等敷衍非常的借口,第二次放弃了无数人艳羡的大好前程,毫无留恋的辞官归家。
左右整个清河,崔稚晚也只认识他一人,于是,穷极无聊之时,想着同人斗斗嘴也能勉强算作一种消磨时间的选择,她便起了抓住这个成日里醉生梦死的「三兄」聊一聊的念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