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燕捂住嘴,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推车的那个小兵见她的模样,惊慌失措地连忙向她解释道,“将军没受重伤!人好好的,就是实在太累了……”
可荆燕依然在大声嚎啕,只有放声大哭,她这一整晚的煎熬与担忧,好像才能真正释放出来。
她直哭到头都酸疼,浑身都没了力气,才软瘫在地上,慢慢抽噎着,整理释放的情绪。
木车上的人,却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肩膀,声音轻不可闻。
“要不要看看我旁边……”
她顾不得糊了满脸的涕泪,茫然起身看向戚笃行,勉强撑起半个身子,探身看向车上。
方才她还没注意,这时却看到了记忆里分外熟悉的侧脸。
那是她被传已阵亡了的父亲。
父亲像是许多日都没吃过饭般,瘦得双颊深凹进去,活似一具骷髅,可荆燕听得见他平缓的鼻息,她知道,父亲应该只是累得睡着了。
也不知道戚笃行是如何找到的,如今,父亲与他都安然躺在她的眼前。
这已经是上天于她最大的恩赐。
她从戚笃行全身的盔甲中摸出他的手,抚平他因整夜挥动刀枪而不住痉挛的手指,紧紧回握,用他前日握住她手的姿势,像捧住一颗稀世珍宝般小心。
他满手腥重的血渍,也淌到她手心,她毫不介意,只想永远握住这只手,感受他温热的血肉,感受到他依然活着。
知道荆燕在身边,戚笃行也阖上眼,放心地沉沉睡去。
一旁的小兵絮絮叨叨说道,“将军之前就嘱咐好了,让我告诉你,他去鞑子的腹地,也是因为答应了荆主簿,要帮他带回他父亲尸身……你是不知道关俘虏的山林子里藏了多少人,杀到最后那溪里头都是血,说来荆主簿他爹也是难得的运气,正好鞑子需要百十来人替他们运火药,才留了他们条命……真是上辈子积来的运气……”
荆燕听着他的絮叨,守着木板上躺着熟睡的两人,一时觉得这世上最安宁的时刻莫过于此时了。
应当是太过疲劳了,等医师都快将整个营里能救的伤患看过一圈了,戚笃行才悠悠地睁了眼睛。
他醒来第一句话,“我说话算话,不会让你变成寡妇的。”
见他又有了气力,荆燕反倒调侃起他,“你跟谁说的?我可是谎话大闺女,少诬赖我。”
戚笃行笑了笑,咳嗽了一声,动静把营帐外的人也引了进来。
两个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进来,荆燕都不认得,他们看见她如此亲密地与戚笃行单独处在一处,也厌弃地皱起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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