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江鱼总算是满意的现,这两位果然没有隐瞒自己宝库的所在,他绑票勒索的赎金,算是有下落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江鱼就派人去长安城内送信,李天霸火辣辣的带着大队人马,其中甚至包括了十六卫的军队,径直赶到了驿站,将俘虏的近千人送回了城去。江鱼趁着一个空档,将李天霸一手拉着,来到了一架大车前,献宝一样的对李天霸大声欢呼道:“二将军,这次咱们可达啦,这笔红货若是咱们也私自出手,嘿嘿,能赚不少哩。”
李天霸长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定睛往那大车内一看,顿时猛的跳了起来,指着江鱼破口大骂:“江中游,我入你十八代祖宗的。我教你来抢红货,你怎么抢了这么个祸害出来?哪个狗日的东西,连这种东西都敢往外贩卖?真的不要命了么?这,这,陛下也不过是要你拓金,拓金,将长安的那些帮派给打压一番,教训一下他们的主子,你怎么折腾出这么大一个案子来?”
“操!果然是要老子去得罪人,背黑锅来着?就算是你皇帝想要教训儿子,也不用拿我鱼爷来开心罢?”江鱼的脸蛋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手按在那千牛刀的刀柄上,冷兮兮的看着李天霸,冷哼道:“啊哟,原来如此啊,还说什么拓金使,感情几位都知道,这双尊帮和三峰堂的后台大有玄虚啊?我说二将军,今天这事码咱们没完,你是挖了个坑让我江鱼往里面跳啊?这双尊帮、三峰堂的后台,是王子呢,还是国公哪?”
李天霸怪眼一翻,瞥了一眼江鱼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跳的大手,含糊其词的说道:“这事可和本将军无关,那是皇上的旨意。哎呀,小鱼啊,这次可辛苦你了,有功就要赏嘛,这么大个案子被你破获,你也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得了,本将军坦白告诉你,这是陛下想要考验考验你哩。如今你总算是通过了考验,办事能干哪!得,长安、洛阳这京畿一带的密探网络,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这可不行,我江鱼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江鱼斜着眼睛狠,怒声道:“居然敢将匠作监的精锐军械卖给吐蕃,这是叛国的叛逆大罪,鱼爷我非抓出背后的注视者,诛杀他九族不可。风青青,来啊,将这案子通报三司,会同御史台,一查到底!将那三峰堂上下头目,统统抓起来,看看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他们又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制式军械!”
李天霸大急,这案子捂都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让江鱼这么吵得满天下人都知道?他急忙拉住了江鱼喝道:“小鱼,这事情,你可就不要插手了。你对这些案子的门道不熟,万一招惹出是非来可不是好事。这样吧,今日随你出动的簪花郎,一人得二十贯赏钱如何?”
江鱼阴阴的看着李天霸,低声骂道:“你在侮辱我,不仅是侮辱我的脑子,更是侮辱我的人品。一人二十贯,不过四千多贯钱,也想收买我江鱼?”高高的抬起头来,江鱼大声吼道:“风青青,你他奶奶的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赶快去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长安府衙报案哪。对了,看二将军这么护着这件案子,里面肯定有宗室人等插手,顺便你去宗正寺走一趟,请太祖家法!”
“慢着!”李天霸一手拉住了风青青,将他随手惯在了地上,阴恻恻的看着江鱼冷笑道:“臭小子,你觉得你抓住老子的把柄了?一人五十贯,你干不干?不干拉倒,我找你大哥李林甫去谈!”
“谈就谈嘛,你能吓唬住我?李天霸,今儿个鱼爷我就放话在这里了,拉倒就拉倒,咱非把这案子捅破天不可。”江鱼就是一块滚刀肉,他怎么会害怕李天霸的这点点威胁呢?和李林甫去谈?这不是给李林甫送钱么?收买江鱼,李天霸好意思开出一个属下五十贯的赏钱,可是想要收买御史台的御史中丞,你这点钱也拿得出手?
李天霸彻底无言,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苦笑道:“罢了,罢了,你先说你的要求是什么。小鱼,我可告诉你,这双尊帮和三峰堂的名号,可是当今皇上都知晓了的。这次给你安排拓金使的官职,也是皇上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小小的鞭打鞭打某些人。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弄出这样的大案子呀?你应该明白,皇上也不希望这种丑事传出去的罢?”他陪着笑脸劝说道:“没想到啊,你运气就这般好,短短才几天的功夫,就碰上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这是你的功劳,可是若是你再插手下去,那可就。。。”
竖起五根手指,江鱼笑道:“这样啊?感情皇帝他心里有数啊?好罢,我要双尊帮在长安城内五成的生意,现银嘛,你给个两万两白银或者两万五千贯大钱就是,咱总不能亏待了咱手下的兄弟啊?还有,这长安、洛阳的密探可就归我负责了?这可是您说的?”
李天霸‘诶’了几声,答允了江鱼的条件,这条件还不错,还没到他李天霸的心理底线呢。他心里暗笑,江鱼还是太嫩了啊,若是风笑笑那几个老油子,抓住了这样的把柄,还不把他李天霸的骨髓都敲打出来?可是,转眼间李天霸心里又是一阵疯狂的怒火冲了上来,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以前私运一点茶叶、盐巴去吐蕃,他就当作没看见就是,可是这次,私运军械呀,这是要掉脑袋的,三峰堂背后的那位,莫非还不清楚其中的关碍么?“噫,那位虽然年纪小,却也没蠢到这种地步罢?莫非,其中还有其他的关节?”
李天霸和江鱼在城外纠缠了足足一刻钟,等得两人终于丝毫没有一点气度的分赃完毕,一名头上插着淡金色牡丹的簪花郎匆匆的骑着一匹快马从长安那边冲了过来。江鱼目光一凝,好么,白牡丹、粉牡丹、红牡丹、紫牡丹,现在又出来一个金牡丹,这花营,到底有多少暗藏的实力啊?却看到那簪花郎自那马背上一跃而起,滑翔了十几丈的距离,轻盈的落在了李天霸的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江鱼赞叹道:“好轻功,是少林寺的一苇渡江罢?”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簪花郎,突然现,怎地这人脖子上没喉结呢?淡金色的牡丹,意味着‘他’是女子不成?只是,这女扮男装的簪花郎看都没看江鱼一眼,让这有点小心眼的江鱼,心中又是一阵的恼火,一对贼兮兮的眼睛,故意的朝着这女子的胸部和臀部巡视起来。
那女子顿时一脸的羞恼,恶狠狠的看了江鱼一眼,江鱼却轻佻的对着她嘟了嘟嘴,气得那女子扭过了头去,狠狠对着江鱼比划了一个拳头。
这边两人在偷偷斗法,李天霸却是脸色阴沉下来,凝声道:“昨天夜里三峰堂总堂起火、三位帮主被高手杀死,这事情本将军已经知晓了。可是现在又有了新消息,双尊帮、三峰堂五位帮主的亲眷,也被人灭口满门,鸡犬不留。嘿嘿,下手可真够快的。”他很快就下令到:“江鱼,在到达刑部天牢之前,你贴身保护双尊帮的两位帮主,不可让他们出事。送他们入天牢后,你就立刻着手收编两帮的人马,将他们控制在你的手中。至于这些人如何养活,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大队人马匆匆返回了长安,江鱼护送天尊、地尊两位大帮主进了天牢,立刻带人领了赏钱,就开始收编双尊帮、三峰堂的一干人手。
双尊帮一半的生意,被江鱼纳入手中,这些店铺买卖提供的利润,足以让江鱼养得起这两帮的一干地痞混混,何况他们自己还有生财之道呢?而三峰堂的那些买卖,也被江鱼秘密的纳入手中,钱,总是不会嫌少的。
生意好接收,毕竟这些店铺的老板,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谁拿了契约过来,就认谁为主子。
可是对两个帮派那些地痞无赖的接收,就有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两个帮派争斗的时间久了,如今谁愿意归纳于同一个势力的领导下?更何况几位帮主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那些舵主之类的人物,也纷纷开始立起了自己的门派。
江鱼却哪里是一个愿意慢慢的用水磨手段和这些人计较的人?眼看着长安城的地下势力就要大乱,他立刻铁腕出击,带领一干直系属下,用暴力将两派的人手统统揍了一顿,从长安城的城南打到城北,从城西打到城东,打得几千个混混无赖哭天喊地的抱着江鱼的大腿求饶,打得那些分舵主一个个乖乖的‘献出’自己的家财后携带家人狼狈逃窜,打得长安城的市井上足足半个月不见一个地痞流氓敢冒头,他终于将双尊帮、三峰堂的人手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拥有八百核心帮众,三千外围帮众的新帮派――净街虎――这厮,似乎不忘他的最大梦想所在。
就在江鱼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时候,花营的紧急命令下来了,着他立刻返回总部,配合总部高手,追杀国子监司业杜不平。
第十三章 宗师(11077字)4。15
第十三章 宗师
带着两名随从走在朱雀大街上,江鱼的心里一阵的恼火和纳闷。一个国子监的司业而已,那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生,按照传令的那簪花郎的说法,这杜不平甚至已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是这样的老头儿,也需要他江鱼这样一个高手高手级高手去追杀么?当然了,风笑笑他们八个营头都不在长安城,如今都在外地公干,可是花营总部这么多的好手,去抓一个老头儿,总是绰绰有余的罢?
“我江鱼可真是一条劳碌命,我只是想要舒舒服服的财、当个小官仗势欺人就很心满意足了,怎么总有这么多麻烦事情要我去做呢?一个司业,就算他练了一些儒家的养身气功,又能有什么修为?那整天磨刀的糟老头怎么不出去追杀他?为甚就是要我出马?我招惹谁了我?”江鱼忿忿不平的一路叽哩咕噜的咒骂着,他惦记着那从三峰堂的宝库中得来的几样珍奇材料,他还准备将那材料和千牛刀一起熔炼了,自己打造一把长刀出来呢,如今可是没有那闲功夫了。
心里憋屈的江鱼举止上不由得就粗暴了起来,长长的双手左右一拨,就将前面的行人推开闪出一条道来。这朱雀街上往来的行人,大部分都是那些家财巨富的商人,一个个也都带了护卫打手在这长安第一街上闲逛。突兀的被江鱼粗暴的推开,这些商人一个个也心中忿怒想要寻一个公道,但是他们一看到江鱼腰间的银鱼袋、盘龙玉佩以及身上的圆领武官袍,立刻扭转了自己愤怒的目光,脸上也露出了几丝柔和的笑容。
正行走中,眼看着宫城的围墙在望,江鱼正要转身往花营的总部方向去,两条极雄伟的昆仑奴突然从大街边闪了出来,拦在了江鱼的面前。这两名昆仑奴皮肤黝黑,光头上青筋暴跳,只比江鱼矮了半个头,却比江鱼粗壮了许多。只穿了一条裤头的他们袒露着身上一块块结实达的肌肉,手持纯金打造的弯刀,拦在了江鱼的面前。其中一昆仑奴结结巴巴的用官话叫道:“你,高个子,站住,咱们家主人,要你过去。”
“给鱼爷我让开!”什么主人行事这么不客气?江鱼可从来不卖任何人面子,他也从来不觉得他需要给任何人面子,这种骄傲或者说来自于洪荒望月一门传承中独特的狂傲和骄横,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江鱼的心底。谁见过一头高高飞翔在天空的大雕,会主动的停在人类的脚下谄媚的请求一块儿牛肉呢?冷笑一声,江鱼肩膀朝前一靠,一个‘熊靠’撞在说话的那昆仑奴胸口,将那起码三百斤体重的昆仑奴一肩膀撞飞了两丈开外,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金光一闪,另外那昆仑奴手上弯刀朝着江鱼当头劈下。再次冷笑一声,江鱼低声:“‘禽兽拳’,狼牙击。”他右手握成凤眼拳,中指骨节突出了一大截,好似闪电一样快捷,那昆仑奴根本看不清江鱼的动作,那骨节已经轻轻的点在了昆仑奴的喉结上。一声闷吼,这昆仑奴抱着脖子就倒在了地上,翻滚着呻吟起来。江鱼没有下杀手,可是这黑大家伙,起码也要好好的将养一个月才能痊愈了。
打退了两名突如其来拦路的昆仑奴,江鱼不屑的笑了几声,懒得多说什么场面话,领着两个随从就要离开。眼前人影突然一闪,六名穿着千牛卫皮甲,腰间佩着陌刀的壮汉从街边跳出,拦在了江鱼面前。当头的那千牛卫备身右手虚拦,不自觉的抬起眼皮仰望江鱼,随后愕然现抬起眼皮不够,他只能将脑袋抬起老高,看着江鱼那比自己高了足足三尺上下的脑袋冷肃的喝道:“江大人,这边请。我家主人说了,请你过去见她。请!”最后一个字,这千牛卫备身刻意的运了点真气在里面。
懒散的耸耸肩膀,江鱼暗喜于自己的身高占据的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六位千牛卫,嬉笑道:“哦?你们家主人很了得,身边的打手都是千牛卫啊?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家二将军说了,花营不用给你们千牛卫面子,出了什么事情,他担待着呀?”说道这里,江鱼一声大喝‘阿呀呀~~~打’,就看他身体拔地跳起,右腿抡出一条弧线,将那六条大汉一人一脚踢飞了丈许远。他脚上也刻意的运了点真气在里面,踢得六名千牛卫面颊红肿,半天动弹不得。江鱼吁了一口气,低声骂道:“叫你声音这么大,没来由震得鱼爷的耳朵疼。”
两个昆仑奴、六个千牛卫躺在地上目光凶狠的看着江鱼,他们想不通,长安城里就怎么有这么惫懒和霸道野蛮的人呢?谁不知道,不是巨商富豪或者王公贵族家,谁用得起昆仑奴?不是王公贵族中最被皇帝宠爱宠信的人,又怎么会有千牛卫供他驱使?这江鱼明知道自家的主人来头极大,居然还这么不给面子,莫非他真的不懂得一点点人情世故么?
“嘻嘻,果然是条英雄好汉。”街边传来一声绵软温柔,好似春天中酿造的果酒那般醇甜的声音。十二名千牛卫簇拥着一架镶金嵌玉的马车自朱雀街边一条直道上行了出来,那马车边除了两名太监和两名侍女,更碍眼的是一个身穿玉白色僧袍,头皮刮得锃亮的和尚。
江鱼没有理会那马车,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和尚的身上。好一个整齐端正的年青和尚,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肤色是那种诡秘的玉白色,白净剔透好似有乳酪从中滴出来,显然他修习的是一种古怪的内家功法。玉白色的僧袍,玉白色的肌肤,加上那粉红色的精巧嘴唇,水汪汪带着一点春情媚意的大眼睛,若不是看到他的喉结,大部分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俊俏的小尼姑。
这和尚的腰间,佩着一柄只有半个刀鞘的戒刀,大半截刀身露在了外面,莹润光泽好似春水。这和尚面带微笑,双手合十的跟在那马车边,身上气息若有若无,若真若假,若虚若幻,寻常人看他,只觉得这人有点飘忽,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走,但是武道高手就能现,一旦自己的灵识想要锁定这和尚,那和尚身体四周的空气就是一阵自然而然的波动,让你一点都抓不住他的气息。
和尚脸上带着谦虚闲淡的笑容,可是他有意无意的将自己随时融于自己环境的举动,在江鱼看来,就是极其风骚的行为――这不就是在拼命的叫喊着:“瞧一瞧看一看哪,先天级的大高手啊,跨入先天级门槛的大高手啊,再进一步就是迈入修道门槛的宗师啊!快来瞧快来看啊,普通的江湖高手给我滚蛋哪!”
冷冷的看了那和尚一眼,江鱼突然出言讽刺道:“和尚,你修禅?”
和尚微笑,合十行礼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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