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
出租车上,谢飞飞极疲惫地靠在南风肩头,闭着眼。南风以为她睡着了,她又忽然低低地开口:“南风,好累啊,真的好累。出差那几天,我心情差极了,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工作上各种琐碎……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生活。
南风脑海里总是回播着谢飞飞说这句话时近乎绝望的语调。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是赵芸医疗费的专属卡,每个月发了工资,她留下必须生活费后,剩下所有都存入了这张卡。这张卡加上她个人银行卡,所有的钱都没有十万。或许她可以找谢飞飞借,只要她开口,谢飞飞哪怕自己没有,也一定会帮她搞定。可她不想。
谢飞飞那句话如当头棒喝。
傅希境就算是洪水猛兽,也比不过苦难丛丛的生活。
她深深吸一口气,已做好决定。
这个男人,不管是在几年前,还是现在,总有本事,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搅乱。
可是,她想,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被父母宠坏,天真、不谙世事。这些年,生活不仅把她的性格磨砺得坚韧,也把她的心,磨得冷硬。
如果不能回避,那就直面迎击吧!
周一南风如常去上班,林小柔见了她,脸色自然不好,她主动走过去道歉,既然决定留下来,她就会好好对待工作。林小柔看了眼她,让她以后注意点。顿了顿,嘴角微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忍不住盯着南风的背影多打量了几眼,默默猜测,她与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天总裁室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南风摔门摔得那么响,竟然还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上班!而且,南风翘班,面对她的责问口气还那么恶劣,她进去送文件给傅希境,忍不住提起,傅希境竟然云淡风轻地说,南风不舒服,同他请了假。
那份辞职报告像是没存在过一样,南风没去问傅希境拿回来,他也不提,两个人都装作若无其事,除了工作上的接触,他很少主动找她,对她与对林小柔,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傅希境兼顾两个公司,海城与莲城两地跑,在恒盛的时间并不多。
南风稍稍放下心来。
这天快下班了,傅希境忽然内线找她。
“傅总,什么事?”她敲门进去,毕恭毕敬的语气。
傅希境也是公事化口吻,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明天你陪我出差,八点公司见。”说完补了句:“哦,要去两天,你记得带随身物品。”
南风蹙眉:“傅总,是不是找林特助更合适?”她不过是B助,陪总裁出差这种事,一般还轮不到她吧?
傅希境挑眉,一副“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的神情,南风在他不容反抗的沉默眼神中败下阵来:“去哪儿?”
“莲城。”
南风的脸色变了变。
傅希境说:“有问题?”
“没,没问题。”
“那好,明天见。”
晚上南风不出所料地失眠,第二天早上眼睛微肿赶去公司,差点儿迟到,一路小跑着进了大门,等电梯的时候接到傅希境的电话,让她直接去地下停车场。
在一众车里,傅希境那辆越野特别好认,南风平复下气息,走过去拉开后车门,他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不容反抗的语调:“坐前面。”
南风顿了顿,默默走向副驾。她知道,哪怕争论,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何苦浪费心力。整晚失眠让她精神很差,实在没力气跟他争,坐前面就坐前面,她上车,眼睛一闭,补眠!
傅希境看了眼她微肿泛着淡淡青黑的眼睛,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俯身去帮她扣安全带。他忽然的靠近让南风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睁大眼睛,四目赫然相对,他离她那样近,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脸颊,缠绕着她的呼吸,他深黑的双眼霎也不霎地望进她眸中,毫不掩饰的炽热令她心脏一窒。她猛地别过头去,脸颊擦着他的嘴唇扫过去,酥酥麻麻的氧。
“咔嚓”一声脆响,安全带终于系好,他起身,坐回驾驶室。而后微微侧身,从后座拿过一个食品袋,递给南风:“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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