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要支付巨额的洗衣费。”他说。
“一点没错。”
亚历山德拉给阿迪克斯端来培根、鸡蛋和吐司。他的注意力落在了他的早餐上,琼·?露易丝认为可以放心地瞅他一眼。
他没有变。他的容貌一如既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预想他长得像道林·?格雷或其他什么人。
电话铃响了起来,她吓了一大跳。
琼·?露易丝无法使自己再泰然面对早晨六点的来电,是玛丽·?韦伯斯特时间。亚历山德拉接了电话,回到厨房。
“是找你的,阿迪克斯。是县治安官。”
“麻烦你问一下他有什么事,山德拉。”
亚历山德拉回来时说:“有个人出了点事,请他打电话找你——”
“叫他打给汉克,山德拉。他要告诉我的事,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告诉汉克。”他转向琼·?露易丝,“我很高兴我有一个初级合伙人,还有一个妹妹。两人正好互补。不知道县治安官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我也很好奇。”她淡然地说。
“宝贝儿,我觉得今天你应该让艾伦给你检查一下。你病恹恹的。”
“好的,听你的。”
她暗中观察父亲吃早餐的模样。他努力握着累赘的餐具,就好像是正常大小和形状。她偷瞥了一眼他的脸,看见上面布满白色的胡楂。假如他留胡子,那会是一把白胡子,可他的头发才刚开始变色,他的眉毛依旧乌黑。杰克叔叔已经白到了前额,姑姑的头发全变成花白了。当我老去时,会从哪里开始呢?我为什么在想这些事?
她说:“恕我失陪。”然后端着她的咖啡去了客厅。她把杯子放在一张小茶几上,打开百叶窗,看见亨利的车转入车道。他发现她正站在窗边。
“早上好。你的脸色白得发青。”他说。
“谢谢夸奖。阿迪克斯在厨房。”
亨利看上去和往常无异。睡了一晚后,他的疤痕没那么抢眼了。“你在为什么事生气吗?”他说,“昨天你在楼座上,我朝你挥手,可你没看见我。”
“你看见我了?”
“是啊。我还盼着你在外面等我们呢,可你没有。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嗯。”
“哎,别对我这么凶。”
她喝下咖啡,告诉自己,她要再来一杯,便跟随亨利走进厨房。他倚着水池,把车钥匙套在食指上转动着。他几乎和橱柜一样高,她想。我再也没法和他讲一句清楚明晰的话了。
“——果真出了事,”亨利说,“那是迟早的。”
“他当时在喝酒吗?”阿迪克斯问。
“不是在喝,而是喝醉了。他进白人区前,在他们开的那家小酒馆舞厅痛饮了一整夜。”
“怎么了?”琼·?露易丝说。
“泽布的儿子,”亨利说,“县治安官讲,他把他抓进了监狱——他请治安官打电话给芬奇先生,去接他出来——哼。”
“为什么?”
“亲爱的,泽布的儿子在今早破晓时分离开黑人区,开着车,风驰电掣,撞倒了老希利先生,把他碾死了。”
“啊,怎么会——”
“那是谁的车?”阿迪克斯问。
“我猜是泽布的。”
“你怎么和县治安官说的?”阿迪克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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