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谓之元旦,也叫新年。
按大燕惯例,元旦为大节日,免朝七天,住得近的官员们可自行回乡探亲。
除夕晚上,谢云臣从皇宫出来后就上了辆马车,连夜启程回乡,一路颠簸,在车上度过一个昼夜。
他的家乡是位于盛京东北部的宛县,到京西码头,走一天水路,又下船坐牛车行半日,至眠山脚下。趁天色未黑,沿着山路绵延数里,越过几个小丘,远远窥见一处炊烟升起。
卸了行囊,缓步走进小院。
这个家只能用‘穷’字来形容,家徒四壁,房顶是破的,每逢雨天便不停滴水。
灶台上的瓦碗,没有一个完好无损,不是这里缺一块,就是那里少一片。
听到他的脚步声,里屋涌出来五个娃娃,最大的不过到他胸口处。
“是大郎回来了吗?”一道苍老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为首的孩子穿着一件藏青色布衣,上面破了几个洞,用线歪歪扭扭地缝起来。
他看了眼谢云臣,扭头欢喜地说:“阿娘,是大哥,他回来了!”
谢云臣摸摸他的脑袋,似有些陌生,迟疑道:“你是小钦。”
谢钦红着眼眶点头,上次一见到大哥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小,对大哥的记忆并不深刻,可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哪怕很久不见,再次相逢仍然觉得无比亲切。
他环视四周,皱眉。
“我托人给你们送了银子回来,为何不买两件新衣服?”
这些孩子个个穿着破烂,最小的那个,裤子破得连屁股都兜不住,大冬天的,看上去实在有些凄凉。
谢钦喃喃道:“大哥的信刚到这儿,就被村里的恶霸给抢走了。我同他说我家哥哥在京中当了大官,他还骂我做白日梦。”少年仰起头,对他说,“不过没事,不用和他计较。”
大哥刚刚才有了官职,不能因为这些芝麻大点儿的事影响仕途。
反正再大的苦都受过,也不求一时半会儿的爽快。
最小的妹妹谢甜甜对他的脸很陌生,躲在谢钦身后怯怯地偷看。
谢钦弓腰将小姑娘抱起来,牵着弟弟妹妹到屋中去。
内屋只有两张床,一大一小,中间隔了层帘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躺在小床上,两眼浑浊,她将手伸出,在空中晃了晃,显然看不太清前方的东西。
微微笑着,说:“大郎离家五年,是不是瘦了?让为娘摸摸。”
闻言,谢云臣唤了声‘娘’,蹲下靠近。
老妇愣了愣,眼中涌起泪花。
“变了,声音变了…吾儿离家之日尚是少年,如今已成了大人模样,为娘心疼啊。”她捂着胸口,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
十七岁,谢云臣离开小乡村去县城求学,这之后,一路高歌前行。
二十有二,金榜题名,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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