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今日与亲爹挑明,江未琳心中也甚是难过。她跑出院子之后,就躲到侧边的小花园,开始哭了起来。见身形消瘦的她,躲在树后抹泪,肩膀都微微颤动。沈南宝很是心疼,便走过去拉她:“好了,不哭了。”
“南宝姐姐……”回头见是沈南宝,江未琳便扑到她的怀中,难过的啜泣了起来。“为何……为何我娘亲会为了这么一个负心的,舍了自己的命。我真是替她不值,替她心寒……”这么些年来,她积压在心头的委屈总算是说出来了,控制不住难过也是正常。沈南宝便抱着小丫头,轻拍她的后背。“我虽不知这其中之事,但却知道,江二爷恐怕确实有许多无奈。令堂既为他甘心赴死,估计九泉之下也不会后悔。”
“若是未琳你当真怨他,那不理他便是。想报仇就报,毕竟你娘的命,也不能轻易折在那江王氏的手上!”
听沈南宝这样讲,江未琳这才收回抱着她手,眼泪婆娑的瞧她。“南宝姐姐你不劝我,原谅我爹吗?”
打她小时,大伯娘和奶奶总说,叫她不要怨怪爹爹的。唯有沈南宝一人,不劝她退步。“我可不喜欢慷他人之慨,如此坏良心。”
见她哭得像只小花猫,沈南宝便掏出手帕来,与她拭泪。“你打小就失了娘亲,没人有资格要求你要大度。所以你想恨就恨,想怪就怪,别屈着自己。”
“至于报仇,想必王家倒了台,江伯伯和二爷也不会拦着。只是不能大张旗鼓,伤了江家的面子。”
想起方才在厅中之事,江未琳的眼中又滑下两滴清泪。“有南宝姐姐和大哥帮着我,我一定能为我娘报仇的。”
“是。”
看她终于不那么难过了,沈南宝就笑。“好了,不哭了,我送你回去歇歇。”
沈南宝的话,江未琳自然是听的。她就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任由沈南宝拉着她,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去。等沈南宝从江未琳的院子走出来,一直都跟在她们身后的江未臣,这才叹了口气。“爹和二叔说,江王氏的命暂时还得留着。这即便要处置,也得慢些来。”
毕竟王家这才倒台不久,若江王氏突然离奇暴毙,肯定会遭人非议。闻言,沈南宝就点头。“虽然江王氏歹毒,可她毕竟为江家生下了一双儿女。江二叔是个心软的,指定下不了狠手。”
只是江秉亭的这些顾虑,未琳肯定不会管的。看沈南宝如此淡定,江未臣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回京之前,这毒妇肯定会处置的。我也不想未琳的手上沾了鲜血,她毕竟是个小姑娘。”
很多东西,并不是计划如何,就能如何的。故听了江未臣的话,沈南宝只是笑:“这事儿,怕也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
就算未琳能忍,江未申和江未蓉那两个无脑的,怕也忍不下去。沈南宝这话,江未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哪知就在这时,前头池边的假山后头,就露出了一颗脑袋来。沈南宝看清了那人,忍不住就皱眉:“小舅,你在那里做什么?”
“嘿嘿,叫你给瞧见了。”
沈南宝一出声,张德这才从假山后头走出来。“我这不是,来找亲家小妹有事儿的。”
说着,张德又很给面子的,冲江未臣扶了扶手。“江家大公子安好。”
“张二叔好。”
看着张德,江未臣只是淡然回礼,没太多表情。倒是张德瞅着江未臣,心头满是遗憾。若是当初他们再加把劲儿,让燕丫头入了江未臣的院子。这以后偌大个江家,也有他张德的份。真是可惜了!倒是张德居然跑来找未琳,这可叫沈南宝觉着太奇怪了。她就道:“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不过是有些话想与她讲,求她帮个忙而已。”
这死丫头,防他就跟防贼似的。张德将目光从江未臣身上收回来,心中可很是不爽。闻言,沈南宝继续刨根问底:“帮什么忙?若是为了叫张燕放出来的事儿,你是想都别想!”
“你……”见沈南宝如此不近情面,张德都忍不住要发火。但碍于江未臣在,他也只得把沈南宝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张燕这死丫头放不放出来不紧要,紧要的是,得先弄点银子出来。”
“这不是我女婿这庶妹,是最讨当家大夫人的喜欢的。不仅如此,还是江老夫人的心肝肉。若请她出面的话,怕是能为我弄出笔银子来吧?”
张德这话,沈南宝可就不大懂了。就皱眉瞧着他:“你又要银子做什么?之前为了叫你息事宁人,张燕不是把那三千两银票给你了,还多加了五百两的首饰吗?”
“那哪够啊。”
一听这话,张德就得意的挑眉。“我同你舅母看中了一处四进院宅子,差不多得五千两。所以这前后,可还差上一千五百两呢。”
“再加上你小舅母还得养胎,往后还得生子。这前前后后的,多的是要银子的地方呢。”
张德这番说辞,可真是逗笑了沈南宝。“你手上不过三千五百两,却看上了五千两的宅子?那这往后你花的每一笔银子,都要从江家出不成?”
要知道五千两银子的宅子,那可是很是奢华了,大多的人辛苦一辈子也买不起。见沈南宝好似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张德就冷笑起来:“江家的这些银子,那可都是亲家公赚的。我们是他儿媳的父母,他们自然该帮衬!”
“况且了,若是亲家这小姑子知情识趣。事成之后,我肯定不会亏待她!”
“说得好似,要靠着江家度日的你们,能出得起多阔绰的谢礼似的。”
张德太过无耻,沈南宝是听不下去了。“我劝你快走吧,不要在这里胡搞。否则,到时候被赶出江家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沈南宝就要推张德走。这下张德是急了,就赶忙道:“你这死丫头,净会胳膊肘朝外拐!”
“你倒是替舅舅去跟那江未琳说说,她若是肯帮我这个忙。回头啊,就把你舅母家的侄儿这门亲介绍给她。”
“她个小小庶女,想来也是不好嫁人的。你舅母娘家多少还有几亩良田,她嫁了过去,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张德的话,可真是惊呆了沈南宝。叫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德:“你在开什么玩笑?”
“其一,江家是皇亲国戚,梁家根本高攀不上。其二,未琳的娘被抬了平妻,人家已经是江家二房嫡出的小姐了。”
“其三,那梁家一家子好吃懒做,年年都要跑到小舅家去打秋风要粮的。就这样的无耻小人,小舅也好意思来保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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