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已经派了三支不同的队伍,彻底搜查过了。”
“那么。”我说,“这个凶手就是有备而来了。”
“有可能,或者是他把凶器带走了。我不敢确认这个人是不是有备而来,看起来,他打她只是为了要制服她,没想到把她给打死了。我认为——你看到照片之后也会这样认为——他用来捆她的绳子,打的是活结,还有,他还曾经试着压在她身上,这些应该都只是想让她安静下来。”利普兰泽说,“他原本只想强奸她。”
“有意思。”我说。
“很有意思。”利普兰泽说,“这个凶手非常有意思。”我们都沉默了片刻,他继续说,“我们在她手臂和手掌上没有发现擦伤,什么都没有。”这就说明,在卡洛琳被绑起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挣扎过,“瘀伤在后背右边,应该是凶手从后面打她的地方,是先打了她然后再把她绑起来的。只不过奇怪的是,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把她弄死,变态杀人犯一般应该都是很残忍的。”
这我就不知道,我耸了耸肩。
我从信封里最先拿出来的是照片。照片很清楚,彩色的。卡洛琳的公寓在河边,原本是一座仓库,后来被改建为阁楼式公寓。她用中国屏风和厚重的挂毯把最外面的大房间隔开了,整间房子的风格很现代,但也有一些优雅、经典和古朴的装饰,她被杀的地方是在厨房外面的客厅。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整个公寓的全貌,客厅里的咖啡桌上铺着一块厚厚的绿边玻璃,桌子的黄铜支脚已经掉了,一个矮脚凳也倒在地上。总体上,我还是同意利普兰泽的观点,这个案子和我所见过的其他案子相比,确实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地板的厚绒地毯上有一块血迹,形状像一大片轻柔的云朵。我抬起头,后面就是尸体的照片了,但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看。
“‘不痛’还说了什么?”我问。
“这个凶手放的是空弹。”
“空弹?”
“是,你会感兴趣的。”利普兰泽努力回忆着熊谷医生关于精液的分析结果。精液基本没有渗出阴唇,也就是说,在发生性关系之后,卡洛琳可能就没再站起来,这也是我们认为她被强奸和谋杀应该是同时发生的另一个原因。四月一号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是七点过一点儿,熊谷认为,死亡的时间大概在九点左右。
“十二个小时之后,尸体才被发现。”利普兰泽说,“‘不痛’说,通常在这个时间段之后,如果用显微镜观察,应该还能在输卵管或子宫里发现一些活性的精子。但这个人的精子没有一个活性的,什么都没有。‘不痛’认为,这个人应该没有生育能力。”利普兰泽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他说,这可能是之前得过腮腺炎引起的。”
“所以,我们找的是一个没有小孩而且曾经得过腮腺炎的强奸犯?”
利普兰泽耸了耸肩。
“‘不痛’说,他会提取精子的样本,送到鉴证科化验,也许他们能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我一想到‘不痛’要去探究高等化学的领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们就找不到一个好点的法医了吗?”我问。
“不是已经有他了嘛。”利普兰泽故作无辜地回答。
我又叹了一口气,翻了翻熊谷的报告。
“采集到什么其他人体体液了吗?”我问。不同血型的人分泌的体液也各有不同的类型。
利普兰泽把我手上的报告拿过去看了看,“有。”
“血型?”
“A型。”
“啊。”我说,“跟我一样。”
“我也想过。”利普兰泽说,“但你已经有个孩子了。”
我说他太直接了。他根本懒得回答,又点了一支香烟,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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