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矢感觉到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情感。
这种情感的涌动是危险的,令他心意烦乱。
固定性伴侣让他忧郁时,他就感觉到内心里涌动着一种危险的情感。这种情感的涌动,由于朝枝的出现而被打乱了。现在,朝枝坐到了固定性伴侣的位置上。固定性伴侣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危险,但朝枝的存在却是危险的。
倘若那位凶残的搭车者得知朝枝的身份,掌握了查找朝枝的线索,也许首先就会去找她。目前,凶手和大矢还没有任何接触,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看见大矢的车号。就是说,大矢隐身在朝枝的背后。必须赶在凶手接触朝枝之前将朝枝处理掉。大矢原本就将朝枝的性命当做玩耍的对象而俯视着,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急于想玩那种游戏了。他漠然地思索着,在与她沉醉于作爱之后,作为游戏的结束,是否要杀害她。现在,他的思绪渐渐地变得清晰。游戏,在渐渐地发生演变,变得不是游戏。
倘若冷静地考虑一下,就不必杀害朝枝。搭车者的死亡还没有得到证实,只是凭猜测。大矢是害怕凶手会追踪而来,为了不被无辜地当做杀人事件的嫌疑者,才想到要杀害朝枝。
但是,大矢没有发现这一事实。他是一个反常的人,他是将杀人当做游戏在憧憬着。
2
将小川朝枝杀了吧!
这样的想法在大矢隆一的内心深处凝固了。他早就怀有杀人的愿望。遇到朝枝这一千载难逢的消遣题材,并被卷入这起意外事件里,他的那种愿望便得到了催生和浓缩。
对他来说,打死搭车者(未经证实),为朝枝的室友遇害而受到警方的嫌疑,这些都并不那么重要。即便不被卷入那些事件里,他也准备着早晚要杀死朝枝。
不!在现实中实施杀人,对他来说,也并不那么重要。将随时都能置于死地的题材(人),放置在自己的生活里进行玩弄和挑逗,他感到其乐无穷。
在他的眼里,人生就是消磨时间,倘若有题材能令他怀有杀人的期待,便是消磨时间的最高享受,正如尽力希望延长最后决赛的性爱游戏一样。但是,猫玩猎物的乐趣已经殆尽。稍有差池,自己将成为猎物。就是说,自己会被当做消遣的题材。除了自己之外,将他人当做消遣的题材,他求之不得,但自己被当做题材,他就极不愿意。
对大矢来说,消磨时间,这就是证明他还活着。在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的人生中,惟独消磨时间,才是体现他还活着的最大价值和意义所在。
大矢开始酝酿杀害朝枝的计划。警察还没有察觉出朝枝和大矢的关系。搭车者还没有找到朝枝那里。必须在他们找到朝枝之前将她抹掉。
这一难以觅到的绝妙题材还没有玩够,便要将它打上休止符号,他感到索然乏味,但这是不得已的事。倘若可能,他想再邀请她出去旅行,在旅行地的大海或高山里下手。但是,现在外出旅行无疑是引火烧身。
她是应召女郎。装作是应召女郎的客人,约她去哪家情侣旅馆下手,这也许是最安全的。
情侣旅馆是都市里的盲点。根据客人不愿张扬的心理,情侣旅馆建立了旅馆服务员尽量不与客人接触的服务制度。那里简直是犯罪或诡秘行为的温床。
大矢制订好计划,便赶紧去约朝枝。
“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
朝枝一拍即合。两人成为共犯之后,已经不是客人与应召女郎的关系。但是,大矢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要将她当做情人。
“警察监视着你吗?”
“我又不是凶手,没有人监视我啊!”
“即便你以为没有受到监视,警察也会偷偷地盯视着你的。”
“没关系。我会留意不被人跟踪的。在哪里见面?”
“歌舞伎大街有一家叫凡尔赛的情侣旅馆。我们在那里见面。”
“是凡尔赛旅馆吗?那里我去过几次啊。”
“你不能从家里直接去凡尔赛旅馆。先乘坐出租汽车,而且要换乘几辆车。半途中去一家大旅馆,在那里乘坐电梯上楼后,再乘坐电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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