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英轻轻地把碟碗放进木盆里,搬出小板凳,拿起丝瓜囊小心地擦洗。木盆宽大,几乎要把招英整个人都包住,就在招英认真清洗锅碗瓢盆的空档,一只手用力从后面推了招英一把,招英一个趔趄就栽倒进了大盆里。
“哗啦啦”招英挣扎着从水盆里爬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幸灾乐祸的老六。老六招启大招英六岁,素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仗着招父宁氏的疼爱欺负招英。今日看到招英一天未归,以为这个碍眼的妹妹已经离家出走了,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
“哈哈哈哈,丑八怪!”招启得意洋洋的笑着。“真是阴魂不散。你怎么就不去死呢!”招启恶狠狠地诅咒她。
“你都还没有死,我怎么能比你先死呢!”招英反唇相讥。
“你你你个丑八怪,居然敢咒骂我!”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来咬我呀。”招英做了个鬼脸。
“你,你,你……”
“你什么你,小哑巴!”
“你个贱货,又欺负你哥哥,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宁氏抡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就往招英背后打去。招英错不及防,硬生生地挨了一棍,背后火辣辣地疼。
“是他推我在先又骂我,我才骂他的。你偏心。为什么每一次不管我有错没错挨打的总是我?!还是说我压根就不是你生的。你比后妈还要狠毒。”
“是,你不是我亲生的,又如何?有本事你就别回这个家。”
“等我长大我一定要离你们远远的,再也不会回这个吃人的家!”
“有本事你现在就出去,也永远别回来!”
“去就去,你们求我我也不会回这个家了!”
“啪”一声脆响,招英一松手,手里的瓷盘应声破碎。一个转身,招英闭眼向门口跑去。一个不留心,招英撞进一堵厚实的肉墙上,整个人一下子就摔在地上。还未等招英看清来人是谁,一个宽大的巴掌就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
“跑什么跑,见鬼啦!走路不看路!”招武能不问青红皂白地训斥道。也许是喝了酒,招武能有些站不稳,扶着墙喘着粗气。
招英一个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招武能,眼光犀利,似是一只被惹怒的豹子。
“……”看着醉眼朦胧的招武能,招英真的想一巴掌扇回去,无奈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还未等得及躲开,招英就被招武能像拎一只小鸡一样一把拎起来往门里一扔,只见招武能接着把门一合上,招英就像一直逃跑失败的囚犯被关了起来。
“怎么不跑了?”宁氏笑得得意。
招英恶狠狠地盯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可笑的失败者。
“大哥哥,明天就来带我走吧。无论去哪里,我都跟你走。只要离开这个虎穴,再不离开,也许我还未来得及长大就被他们折腾死了。”招英在心底祈祷着。此刻她十分后悔回来,如果大哥哥能带走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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