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按下锁屏,手机嗡嗡振动两声。
他看见秦朗发来的照片。
双指放大,瞬间就认出来。
那张刻薄的嘴脸,是孟温棠的奶奶。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
孟温棠在练字。徐闻柝托着腮在一旁逗她。
偶尔拿她的发尾缠上铅笔。
偶尔摸摸她滚烫的耳朵。
孟温棠怕痒,笑着躲开。
两人嬉笑一阵。
孟温棠忽然变了脸色,她听见木制阶梯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推开徐闻柝。
“我奶奶来了。”
上了高中,徐闻柝的个子窜的很高。窗帘明显挡不住他。
孟温棠将他推搡进柜子里,又关上门。
对着门缝比了个“嘘”。
“俊俊做作业要用到铅笔刀,你这有没有?”
作业本上还有徐闻柝信手涂鸦的画。画的是素描的孟温棠。
孟温棠下意识地用胳膊遮挡。
“我没有。”
“你又藏着什么东西?”
“没有。”
“没有?”奶奶伸手就要抢,孟温棠抢先一步撕下那张纸揉成团塞进嘴里。
奶奶也拿她没办法,对孟温棠脱口大骂:“你这小贱种!到时候让你爹回来收拾你!”
她气急败坏地走了。
楼下传来她的大嗓门。奶奶安抚着堂弟:“俊俊乖,奶奶现在就带你去买铅笔刀。”
又听见一声闷响,门被阖上。
孟温棠这才解脱般趴在地上。
徐闻柝从柜子里出来,下意识地扒开她的嘴。
“你不会全吞进去了吧?”
孟温棠摇摇头,她已经全部吐掉了。
“徐闻柝。”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他像哄孩子似的顺着她的背。
房间里静默无声。
那是徐闻柝接近那个老人最近的一次。她总是张牙舞爪颐指气使,从不给孟温棠好脸色。
现在已经变成这副憔悴模样。
那个坐在板凳上打游戏的男孩,他也认得。近十年没见,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已经长大,骄横更甚,不加收敛。
谢琳琳仰头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尽。脸上浮现着醉酒后的红晕。空了的易拉罐被她捏扁,扔在脚下。
抱着膝盖,谢琳琳无助地看向孟温棠:“我谈了这么多次恋爱,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没想好。”
“没想好,没想好他撩个屁呢!为什么要主动找我看电影,为什么要带我去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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