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磕磕巴巴的,是当真被吓得不轻。
明楹看了看傅怀砚,轻声问大娘道:“大娘是知晓我阿兄的身份了吗?”
大娘连忙摇了摇头,摆手道:“不知道,草民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估摸着自己多半也是被察觉了,面色耷拉下来,又接道:“……家中上下,就只有草民一个人知晓,陛下若是要砍头的话,就砍草民一个的就好,我家中的儿子媳妇还有虎子,都不知晓,草民都瞒着的,谁也没说。”
话本子里面,还有茶馆里面演的折子戏里面都是这样的发展,若是寻常的人撞破了权贵之中的秘密,多半就是要被砍头灭口的。
傅怀砚看着大娘此时惴惴惊慌的样子,稍稍侧头,俯身靠近明楹,轻声问道:“……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孤看上去有这么凶?”
其实他的姿态也不算是旖旎,靠近明楹也只是就这么问了一句而已。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明楹还是忍不住想到昨日在窗台之上,他原本也只是就这么靠近耳侧,后来就——
她想了想,小声回道:“大概。”
傅怀砚哼笑了声。
大娘瞧着他们正在这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更没有底。
想着现在难不成是在商量,是就这么砍了她的脑袋,还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自己留个全尸?
明楹对大娘轻声开口解释道:“大娘不必担心,只是此行毕竟旁人知之甚少,所以希望大娘对皇兄此行前来垣陵能保守一下秘密。”
大娘一怔,想到了方才明楹对陛下的称谓,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小娘子就不是什么守寡来的小寡妇,而是上京城的公主?”
这么个身份,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前来垣陵?
这只怕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尊贵身份,垣陵不过只是一个弹丸小城,何以能让千金之躯纡尊降贵屈居以此?
大娘自己说着,都有点儿暗暗咂舌,之前明楹初来垣陵的时候,她也只是以为是位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大小姐,命途多舛前来了垣陵,哪里想到过居然是位皇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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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楹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起。
傅怀砚在旁闻言,轻描淡写地回大娘道:“不止。”
川柏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心中默默附和了一下傅怀砚。
的确,公主确实不只是公主。
还是陛下的小祖宗。
百里之外的芜州。
江南之地富庶,芜州也同样是如此,虽然比不上广陵与姑苏,但是往来游人如织,加上商贸发达,尤其是纺织与盐业,各个都是油水多的行当,所以往来的商贾各个都是富甲一方,纵然大多数都聚集在广陵与姑苏,但是但凡这些人漏些在芜州,那也是一笔可观的油水。
芜州刺史府更是极尽奢华,伫立在城中,远远瞧过去更是气势非凡。
其中步步处处皆是极尽富庶之能事,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而成,哪怕只是一处庭院树木,也都是价值不菲。
时近夏日,前厅之中早早地放起冰鉴,用以消暑。
芜州刺史坐在酸梨木龙凤椅上,旁边两位仕女正在为他揉肩捶腿,而他则是一边拨弄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一边问道:“垣陵那袁培安不是先前就传信过来说在垣陵发现个好货色,怎么都这么些时日都过去了,没了下文?”
芜州刺史名唤高阳,寻常在芜州,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说得上是权势滔天。
他身边站着的侍从听到高阳这么问话,连忙答道:“奴才知晓大人多半是要问到此事,早早就前往垣陵打听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袁培安也是邪门,一点儿消息都没了。”
侍从小心地觑了觑高阳的神色,随后很快又从自己身上摸出来了一个画轴,“话是这样说,但是之前那袁培安之前多与垣陵城中的那庄宅牙人有往来,奴才从那牙人那里搜到一张画像,多半就是袁培安口中的那好货色,奴才拿来给大人过目。”
高阳原本只是兴致缺缺地接过,打开的时候,原本还在拨弄着手上的扳指,此时却忍不住稍稍坐正了些。
他看了看画像,问道:“这人,现在可还在垣陵?”
侍从听到高阳这话,知晓自家主子多半是来了兴趣,连忙答道:“奴才并未看这张画像,只是想着问问那袁培安的下落,旁的……也不知晓。”
他很快又道:“奴才现在就前往垣陵去查!”
高阳不置可否地嗯了声,随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道:“的确是个难得的好货色,人若是还在江南,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官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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