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宫女说林灵还在睡,夏箫就轻轻推门进去。近得床前一看,却见林灵脸颊赤红、呼吸急促,夏箫忙伸手去摸她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夏箫心知必是昨夜受了风寒,心中懊悔自己太过莽撞,忘了这小丫头身子弱。急忙宣了太医进来,果然是风寒发热,宫女熬好药送进来,夏箫扶著林灵喝了药,到下午林灵身上温度稍退了一些,夜间便又烧的更厉害起来。夏箫又召来太医,太医也说不出什麽,只说风寒入骨、体内湿气滞重,慢慢喝药养病罢了。
自打林灵病了,夏箫就留在祈福大殿偏院和林灵同食同住的贴身照顾。林灵喝了几日汤药,高烧退了胃口却又不好起来,每日稍吃些带油水的东西就悉数吐出来,熬了清粥她又嫌没味道不爱吃。整个人精神恹恹的,吃不下睡不好,有时还阵阵的低烧。夏箫慌了神,把素日给自己看病的何医师从七皇子府召进来,要他细细诊治。
何医生号过脉,夏箫把他带到外面问,“她的病要不要紧?”
何太医捻著胡须道,“据老夫看,天女这病风寒作烧只是引子,她五内郁结一股愤懑之气,我看多半是惊恐交加、忧愁思虑过度所致,加上天生的气虚体弱,才发作得这样厉害。想是天女年纪幼小,在宫里住著想家了,可怎麽就内心郁结到这等地步?”
“何太医,我是问你她的病要不要紧?”惊恐交加、忧思过度……这简直就是直指一切都是他害的。
何太医忙道,“老夫料是无妨,天女毕竟年纪轻,不至有什麽大损害。现如今这邪火发作出来,只能慢慢调养。切忌再受风寒,每日也要天女自己多想开些才是,病都是打这思虑过度上起的,小小年纪不该心思如此之重,於养生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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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按著何太医的方子煎了药端进来,林灵烦的把脸趴在枕头上,“怎麽又喝药啊,又喝药。”
夏箫说,“何医师不同於那些一般庸医,你乖乖喝掉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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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说,“你当是哄小孩吗,喝完就好了。我看我这病是好不了了,这麽多天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夏箫不悦道,“不许胡说。”在夏箫记忆中他娘病时就是这样大夫都说没什麽大碍,可潇淑妃却只熬了一年多就去世了。虽然夏箫知道林灵不至到那等田地,何太医也说无妨,可他就是听不得林灵说这样的话。
林灵虽然抱怨,药还是要喝的。夏箫现已知她吃完药习惯吃些零食,见她喝完水就递了零食盒子过去,林灵挑了颗九制陈梅放进嘴里,然後躺回床上,“这个何医师不就是上次给我看病的那个吗。”
夏箫知道林灵说的上次是她下巴掉了的那次,於是笑道,“何止那一次,你还见过他一次。”
林灵奇道,“哪有?”
“在宫外你脖子上被我刺了一剑那次,给你包扎伤口的也是何太医。”
林灵听夏箫这样说才恍惚记起当时是个白胡子老头给她上药包扎的。不过她流了那麽多血,心里害怕的要死,怎麽还可能注意到是谁给她看病。想一想她自打认识了夏箫,简直就是厄运连连,不由得叹了口气,“每天躺在这里,烦都烦死了!”
夏箫知她病中烦闷,有心带她去园子里逛逛又恐她体力不支,想了想命下人抬了顶小软轿陪林灵来到了珍禽园。
夏箫吩咐轿夫在门口等著,自己扶了林灵走进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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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在房里闷了一个来月,此时一进园门见到园内草木茵茵,鸟鸣阵阵,心下倒也喜欢。
夏箫蹲低身子,拍拍自己的後背,“上来!”
“啊?不要啦。”
“快上来!”
“我自己走就好了,哪有那麽娇气。”
“你还不娇气?不过在外面做一次就给我病到现在。”
林灵脸上一红,“我不逛了!”
“唉,别生气啊,你看你整日在屋里待著,病怎麽会好,总得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园子里到处爬高上低的,你吃得消吗?又没有别人,快上来。前面有只洗衣盆那麽大的乌龟,我带你去看。”
林灵犹犹豫豫的爬上了夏箫後背。
夏箫拍了拍林灵的屁股,直起身子说,“这才乖。”
林灵无法,只得紧紧搂住夏箫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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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禽园中山石繁杂,夏箫背著林灵一会儿下石梯一会儿上假山的很是辛苦,但因为是林灵,再辛苦些他也愿意。
那只洗衣盆大小的乌龟养在一弯浅浅的水池里,池面上有多块平整的石头相连可以让人踩著过去,乌龟有时也会爬到石面上晒晒太阳。
夏箫背著林灵走过来的时候,那只大乌龟正懒洋洋的趴在其中一块大石头上。
林灵惊叹道,“哇!真的像洗衣盆那麽大!”
夏箫把林灵从後背放下来,林灵踩著石块走到乌龟跟前去看。
乌龟本就是水陆两生的动物,今日它看阳光正好,就整个身子趴在石头上,把脖子和四肢都翘著伸展开来充分享受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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