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坐镇修罗场的是迟则豹本尊,结果或许没什么不同,但是肯定能从贺难那里捞到更多的好处,不过这些也都是马后炮了。
话分两头,迟家兄弟的交流暂且告一段落,贺难这边四人也得找个落脚的去处暂住一晚——销金阁也能住,但是这四人没有一个是想和迟则豹他们同住一处屋檐下的,便要另寻个去处。
燕春来倒是能领个路——这四名天边卫住在城内东西南北四方不同的客栈,他也是选了最弱的那个打晕,把对方锁在床下用柜子遮挡着,每天晚上就大摇大摆地住着人家的房间,再给人家吃点残羹剩饭不至饿死。
几人一商议觉得可行,便随着燕春来到了那家福林客栈,又告知店家为郁如意单独备上一间房。
“嗯……还活着。”一进房间,燕春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柜子拉到一旁,确认那名天边卫的死活。而这位兄台也很是可怜,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块抹布,赤条条地只穿一条裤子躺在床底下,看样子神态迷离,应该是药劲儿没过。
这房间就横一丈竖三丈这么大,锁在柜子里怕不是要闷死,燕春来只能给他扔到床底下用柜子挡着,为了防止他自己挣扎弄出声响惊动店家和其他客官,每天晚上给他的饭里还得掺上够他睡整整一天的蒙汗药——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得亏燕春来本来就不是愿意滥杀无辜之人,不然早就给他弄死一了百了了。
这名天边卫药劲儿还未消退,显然是叫不醒的,众人就暂且等着他苏醒再说。而燕春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打开了柜子看看自己的两把宝刀“孔雀尾”与“金雕喙”在不在里面。他那双刀有些过于招摇,一眼就会被迟则豹识破,于是便把双刀藏在此处,只提了那名卫士的单刀。
“好刀……”魏溃也看见了燕春来拔出这对宝刀擦拭,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孔雀尾”的刀鞘是皮革所制,鞘口有一个锁扣,外衬青翎翠毛装饰,浑如孔雀尾羽一般鲜艳夺目,刀身弧度较大;“金雕喙”则是黄铜刀鞘,镌刻一只雄鹰展开双翅,刀身较为平直。
而无论这两把刀鞘如何华美,也不及长刀的锋利凛冽,魏溃也正是因此叫好——刀鞘漂不漂亮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他那两把大戟也是神兵利器,还不是用土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燕兄弟……”魏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燕春来,而与他结伴了这么长日子的贺难和郁如意已经知道这狗嘴里要吐什么牙了。“在下也是习武之人,一时技痒,不如你我二人切磋两手?”
一路上贺难已向他们双方介绍了彼此,自然也提及了燕春来和自己那日请去助拳的赵鸿鹄等人均出自惊鸿派。魏溃本来就因为那日重任在肩没和那几个“鸟人”见上面而窝火,前段时间在苦云城和舵主贾壬癸的交手也是草草中止解不了瘾,于是一路上都在盘算着非得要和这个惊鸿四绝中的“最强”好好切磋一番。
燕春来这次没来得及回宗门,就被李御史打发到这儿来了,所以对于贺难请自己的同门收拾山贼这件事一无所知,顿时也生出了浓厚的兴趣要他讲一讲——其实他师父许白蝉是在事后给他修书一封送往京城的,但当时燕春来已经离开了京城所以没收到这封信,而是落到了他妻子的手里。
别看燕春来这副吊儿郎当悠哉游哉的样子,其实他已经娶妻许久了,甚至连孩子都一岁大了。他的妻子正是他同门的师妹,年轻时随着他浪迹天涯好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自从燕春来被李獒春收为己用之后二人便在京城隐姓埋名安了家,从此她也不再过问江湖事,孩子出生后更是一心扑在小娃娃身上。
再说句题外话,燕春来的妻子正是师父许白蝉的女儿许梨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燕春来把自己身边的大小琐事都给师父交代清楚了——师父是半个爹,老丈人也是半个爹,合在一起就是亲爹一般,当爹的要把孩子的一切都挂念着也十分的合情合理。不过许梨花嫁给燕春来这件事倒是只有惊鸿派中人才知晓,就连结义兄弟贺难和郁如意都不知道自己嫂子的真实身份,惊鸿派中人也没必要把这些全都告知给外人。
“嗯……切磋倒也不是不可,不过这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恐怕施展不开。”燕春来倒是真对这个人高马大、行为剽悍的家伙有些兴趣,不过目前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这段时日也随你们留在此地,不妨咱们改日再过手?放心,我欠你一场单挑。”
得到了燕春来的许诺,魏溃也就不再纠缠下去,只要燕春来答应,那他也就放下一颗心了。
燕春来应付完魏溃,转头拍了拍贺难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出房门:“阿难,御史大人有事情要我交代给你。”
贺难在见到燕春来真容之时,便已心中有数,一定是师父还有什么要吩咐自己的,只是当时人多眼杂不便开口。此时诸事已定,他便跟着燕春来走了出去,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洗耳恭听师父的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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