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回过神来,将快要滴墨的笔微微倾倒,放回了笔搁上,有些郁郁地吐出一口气。
赵阐音蹙眉,问道:“又和李渺吵架了?”他十次不对劲有九次是因为李渺,每次都一猜一个准。
听到这话,元玉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和阿渺挺好的。”
赵阐音问:“那是怎么了?”
元玉闷闷地摇了摇头,抬眼去看堂外跑来跑去的孩童,显然是不想说,然而就在赵阐音以为他要彻底沉默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郑泉明这人如何?”
赵阐音眉头一蹙,反问道:“这问题你是不是之前问过?”想起先前差点闹出误会,他心下有些戚戚,道:“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李渺对他没心思吗,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
元玉先前虽然有些吃郑泉明的醋,但日子久了也发现李藏璧对他并不感兴趣,郑泉明看起来也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二人反而更像是姐弟那般相处,再加上郑泉明常常在田里帮李藏璧,元玉有好几次送饭的时候还顺带给他也送了吃食以作感谢。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玉眉目沉沉,又问道:“他是崇历二十年的考生吗?”
赵阐音想了想,不确定道:“是吧,说是过了府试,但会试没上榜,然后就回村了——不是,他不是你们村的人吗,你还问我?”
元玉道:“我只有小时候上书院的时候见过他几面,没什么印象。”
见他神色确实不太好,赵阐音的语气也认真了起来,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元玉思忖了几息,摇了摇头,另问道:“他家中人多吗?”
赵阐音道:“不多吧,好像只有母亲和兄姐,不过兄姐都已经成婚搬出去了,家中应该只有他和他母亲,”言罢,他又想起什么,道:“前年他兄长的孩子不就在学堂里念书吗,好像唤作郑敏,去年刚被送去临山演武堂。”
村里的学堂一般只做开蒙之用,若是想要考取功名,还是得去各州府的书院,当年元玉也是十四岁就去了鹤玄山,若是习武还得更早,八九岁就被送出去的比比皆是。
不过很多书院或是演武堂束脩都比较昂贵,尽管庆云村并不算穷,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出得起这份钱,再加上有些人不愿意让孩子常年离开自己,就只把他们放在村中的学堂中念书,这种其实也是可以参加正考的,只不过榜上有名的几率并没有外面的书院那么大。
先前这样的学生都是书院的令使周直亲自在带,后来元玉来了,周直认为以他之才也可以胜任这项任务,便渐渐的将这批学生交给了他。
正考三年一次,从崇历十四年至今,元玉一共经历了两场,每一场都有榜上有名的学子,虽然数量不多,但对于一个村落中的学堂来说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事了,这些学子一度想好好感谢元玉,甚至还有举家登门拜谢的,但都被各种理由拒绝推辞,最终都没有成行。
元玉的想法自然是不想引人注目,再者这本也是他分内之事,无需他们携礼感谢,这些年元玉唯一收的一样东西只有某个农户家中自己种的果子,还是因为他觉得李藏璧会爱吃。
一直到了崇历十七年,赵阐音经由元玉举荐来到庆云村中教书,他性格圆滑,又擅长交际,周直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将学堂中很多迎来送往的事情交给了他来处理,这几年庆云村中的事情他甚至比元玉还要熟悉。
……
今天傍晚下学的时候,元玉难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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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劳作了一日的人们陆续开始归家,路上多有和元玉抬手寒暄的村民,他都微笑着点头应了。
一直走到一个茶食摊前,他脚步轻轻一转,往旁边的巷子拐了进去。
小巷尽头,一个头发斑白的女子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眼神不断向道路的另一边张望。
听赵阐音说,郑泉明的母亲一共生了四个孩子,第三个孩子没留住,未满一岁便夭折了,后来她老来得子有了郑泉明,执意要把他生下来,郑泉明十岁的时候,在码头做工的父亲意外身亡,家中的境况一下子困难了起来,但好在母亲自己本就能干,兄姐也已经开始做工赚钱,不过一年时间,家中就重新有了积蓄,没过多久,他就被母亲送去了演武堂练武,希望他能考取个功名。
可即便背负了如此殷切的希望,郑泉明落榜归家后,母亲也没有怪他,只让兄姐带他去看了看家中的田,说一味消沉不是办法,正好现在家中无人事田,可以先种几个月的地再想想自己要不要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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