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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言蓁擦干眼泪,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起身摸床头的手机,手指点开通讯列表找到江言汜三个大字。
来到柏林三个月后,她首次拨通了言汜的电话。
手机贴着耳朵,嘟声是一声,两声,三声。
四声不到,机械女声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言蓁按掉手机,深深呼吸。
江言汜,是不是觉得她不在国内连演都不用演了?
言蓁动气了,带着几分固执,拨通了柳殊的电话。
柳殊接电话倒是很快,言蓁开门见山,“柳殊姐,你在我哥那里吗?”
柳殊目光对上对面的人,立刻知道她这通电话的来意,“对,你要和他通话吗?”
言蓁觉得柳殊真是聪明,“要,麻烦你。”
言蓁等了片刻,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但她知道他在听。言蓁揉了下酸涩的眼睛,冷冰冰地问,“江言汜,你是死了吗?”
“……”言汜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的的确确是言蓁两个字。
还是没有回应,言蓁有些气恼,“我就当你死了吧。”
说罢,就要掐断电话。
“言蓁,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透过三个月的时光,言蓁终于亲耳听见了他的声音。言汜的声音依旧醇厚悦耳,却也掩盖不了那份淡淡的慑人。
言蓁呼吸骤然间轻缓下来,气势弱了一大半。
她小声道,“没谁教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了解我而已。”
“有事吗?打电话。”他似乎是无奈叹息了一下,隔一层薄而淡的冷嘲,“就为了确认一下我死没死?”
电话外,柳殊抬眸看了他一眼。
言蓁顿了一两秒,言汜嘴毒起来她是跟不上的,他还能怼人,那身体应该好得很,她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给了一个冷淡的回应,“不是,我想着关心一下你,祝你早日康复,看来你不需要,那我挂了。”
她气结地要挂断电话。
“蓁蓁。”他语气和缓了下来。
她手指已经按在了挂断键上,他这么一出声,她就只能这么继续点着,维持着通话,言蓁觉得自己有些狼狈,不过还好他看不见。
她又想,现在知道叫蓁蓁了,刚刚不是叫言蓁。
窗帘掩着,一点灰蒙蒙的月光从缝隙中穿进来,言蓁僵着手指,她把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埋进被子里。
她低低地应声,“嗯。”
他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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