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净脓血,白隐砚反复漱了口,点热炉子将他的薄刀烧红,在剧痛中烫死了符柏楠身上大部分裂伤的皮肉,剩下的一些也不足为惧了。
一切结束后,她强撑着换了洇湿的床单,替符柏楠擦了擦身子,在他身边卧下,很沉地睡着了。
符柏楠也已精疲力竭。
可他无法入睡。
他与她面对着面,侧卧在那,看着白隐砚浅浅的呼吸吹动几缕长发。
起。
落。
起。
又落。
他入迷一样地看着,想要低语,又想要触碰她。
而他最终都没有做,只将额靠了过去,轻抵着她的,闭上了双眼。
第二日,符柏楠退烧了。
两人深夜方入睡,又经了大番变动,白隐砚午后才起,符柏楠却一直昏昏沉沉,期间吃了些东西,再清醒,便又是夜里了。
白隐砚仍旧卧在外侧,面朝着他,睡得很安稳。
符柏楠望她许久,忽然轻笑了一下。
她打初见那日起便从来不曾怕过他,世人皆退,唯她向前。
他动了动身子,这一动,白隐砚便醒了。她揉揉脸,有些呆愣地起身,手伸到他额上试温。
“做什么?”
“喝点水。”
白隐砚打个哈欠,“我给你倒。”
她一贯刚起迷糊的不行,下床时险些左脚踩右脚一头抢在地上,符柏楠拉了她一把。
“你小心点。”
她嗯了一声,给他喂了水,两人又躺下了。
她闭着眼含糊地问:“……还疼么?”
符柏楠摸摸她手背,又拉住她的衣袖,“你睡你的。”他侧头看着她,声音平实。
“我很好了。”
白隐砚微微点头,靠着他的肩睡了过去。符柏楠看她一会,颊抵着她发顶,亦闭上双眸。
沉落比想象中要快。
连日来符柏楠睡得比醒得多,睁目闭目,一回前夜,一回又至初更。他第二次昏昏醒来,侧身随意望望——
白隐砚不在旁边。
他抬手一摸,手中只得一件紧攥着的袍服。
“阿砚?”
他瞬间清醒,撑起身再望,屋中一览无余,她果真不在。
一时间符柏楠脑中千万而过,或是她去了茅厕,或是被隔壁那家主人做了什么,或是她丢下他走了,更甚荒谬的,她刚渡化了他,便随她那什么师父回仙国去,只留件羽衣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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