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皮筏行驶到大河中央,船队前列眼尖的士兵突然齐声叫道:“敌军,对岸边上有敌军!”
张守仁心中一凛,急忙向对岸看去,烟水苍范中,只看到一个个小小黑点,正在对岸来回游走。
他微微冷笑,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不准慌乱,不准叫喊。”
号令一传,原来略有骚动的队列立刻安静下来。唯有沙沙的雨声,和着河水的拍击声,声声入耳。
待筏子又往前行了片刻,岸上的敌人显然也是见到,一队队敌兵慌乱起来,四散奔走。张守仁打眼望去,少说也有两三千人,此时却被这一小队皮筏吓倒,乱哄哄如同没头苍蝇一般来回奔走。
此时筏过河心,风浪渐小,十几艘皮筏渐渐聚集一处。原本被河水淹没大半个身躯的战马也渐渐露出马背。张守仁挺身立于船头,估算着再有一柱香的功夫,皮筏便可靠岸。
他高昂头颅,扫视四周。见整个背崽将士并没有露出胆怯害怕的神情,不禁点头。
“传令,击鼓!”
随着鼓声响起,杀意弥漫。张守仁只觉得脑中热血涌起,身边虽然并不是自己原本的下属,却也是大楚最精锐的强军。当此之时,能与他们并肩而战,也是武人之幸。
他脱却上衣,展露出上身雄健凸起的肌肉,反手拿起放在筏上的投枪,大声喝道:“有敌无我,杀!”
这一瞬间,原本显的文弱,甚至是庸懦无用的张守仁,竟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有敌无我,杀!”
所有的背崽将士同声而起,均是手提投枪,一起与张守仁同声呐喊。
“张将军,今日才觉得你不愧是背崽别将!”
张守仁斜眼一瞧,见是自己的亲兵伍长,正以崇敬的眼神看向自己。
他微微一笑,扭过头去目视前方,口中却答道:“老子十六岁时就披坚执锐,上阵杀敌,身上的伤,全在胸前,没一条在背后,就是这样,老子才从小兵做到队正。你们这些鸟蛋,以为老子是靠关系爬上来的,以为我不知道么。”
众亲兵听闻他说,这才拿眼去看,只见他胸前大大小小十余处创痕,如同毒蛇猛兽般,盘踞舞动,背后,却是光洁一片,半条伤痕也没有。
各人耸然动容,齐声赞道:“好将军!”
他的伤痕,确是难得。也只有打起仗来,从来没有以背后朝向敌人的人,才能如此。
张守仁冷哼一声,喝道:“还看个鸟,各人把战马缰绳交给一个人拉好,其余人以盾牌护身,向敌阵掷枪。”
众人传下令去,却并不持盾,只是双手拿起投枪,站在张守仁的身侧。其余的筏子上,也全然如此。
背崽军都曾习双手投枪,两手一起扔掷,威力自然远远大过单手投掷。只是当着敌人矢石,敢于以肉体直面,却并不需要防护的,也只有与疯子一般无二的背崽军士了吧。
不远处的岸边,敌阵已经聚拢成团,稀疏的战鼓声亦是响起。
随着皮筏越来越近,敌人的形状亦是依稀可见。
“是伪朝叛军。”
破旧的盔甲,黑瘦的旗手打着伪朝的旗帜,人员配备也如同大楚军军队一样。最前列的是刀手,矛手,然后是厚厚一层的弓箭手。
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宽,虽然当面之敌十几倍于我,却是被公评为天下战力最差的伪朝叛军。若是换了同等数目的蒙军,纵是背崽军再勇猛善战,也必定无人可以逃生吧。
对面的叛军开始让弓弩手射箭,稀稀拉拉的箭矢先是全部落入水中,引的楚军将士一阵哄笑。待距离又稍近一些,便有大量的箭枝在战士的耳边划过,也有少数,插在楚军将士的身上。
好在除了张守仁外,旁人还没有疯到将盔甲卸下的地步,大楚军人的盔甲,却是当世最精良的铁甲,这些劲力很小的箭矢,根本无法穿透。就是穿透铁甲,也是所入不深,伤害很轻。
离岸两百步,张守仁傲然直立,双手紧握着两支投枪。
雨水直落,枪身冰冷。
一百八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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