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昭看着弟弟的笑脸,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没有半点的悔意。
李文昭道:“我一直想不通,当年江家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就算江家知道了我要弹劾他们,也该捉了族人之后威胁我,或者趁着我在河东道将我杀死岂不是更加干脆,何至于祸及那些孩子。
现在我想明白了,江家杀鸡儆猴,告诉世人只要他们与江家为难就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我更是如此,离开朝廷还要在江家管束下过活,不仅不能状告江家还要为江家办事。
太原李家更会成为江家的走狗。
江家让你掌管李家不过是因为你也是李家人,但凡李家出了事,江家只要将所有罪责推在你身上就能够脱身。”
李文庆听得这话忍不住浑身一抖,这些天江家的确对他不闻不问,更没有救他的意思,任由季子安这样查下去……”
李文庆向后退去:“你们想干什么?”
要看着他狠狠栽个跟头吗?
李文昭道:“事到如今,你应该回头了,江家做了什么事,你应该去朝廷说个清楚。”
又是这一套。
李文庆伸出手指着李文昭:“今天你们将我骗过来就是为了你的仕途对不对?亲手将弟弟送进大牢,你前程无量啊。”
他们明明是同胞兄弟,李文昭却一直都压在他头顶上。
什么都是李文昭好,什么都是李文昭对,就连父亲也是只喜欢李文昭一个人。
谁想过他的感受。
跟在李文昭身后,就连娶妻也要娶个拙妇。
他与钱氏这门亲事,在李文昭没有成亲之前就有保山提过,父亲和母亲开口拒绝了,时隔几年之后轮到他身上,父亲、母亲竟然欢欢喜喜地答应下来。
说白了,钱氏就是李文昭穿过的破衣裳,他怎么可能对她好,每次想到她都会觉得恶心。
谁都看不起他。
就连丞哥也一样,事事向李文昭看齐,脾气秉性愈发像父亲,即便是临死之前也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他。
仿佛对他万分的失望。
丞哥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一点都不后悔。
他唯唯诺诺这么多年,总算要为自己抗争一回,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错了。他李文庆才能够执掌太原李家。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从来就没有人。
江家也不会任由李文昭这样下去。
“大哥,你今日是下定决心要算计我了,”李文庆露出怪异的神情,“害死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文庆话音刚落就听季嫣然喊叫起来:“那是谁啊。”
李文庆下意识地顺着季嫣然的目光看过去,季子安那条船上站着许多人,可唯独一个人特别的显眼,因为他与旁人不同,穿着淡青色的长衫,身形略有些单薄,光是看背影就能感觉出几分的悲凉、萧索。
李文庆的心一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李丞那双清透的眼睛。
“二叔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季嫣然道,“我看到的不是大哥的鬼影,我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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