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海抽回手偏过头去说道:“行,你说吧!”
“我知道你喝不过四两混酒,多一滴都得醉,但今晚这酒你非得陪我干了。这酒是我谢你的,要没当初你那几句话,想来今晚我也不会在这儿。”
世海瞥了他一眼问道:“谢我?什么意思?”
他又清咳了一声,淡笑道:“宝梳那份和离书,我已经收回了。”
“什么?”世海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
宝梳也一愣,使劲地扯了扯曲尘的衣袖,正想开口说话时,曲尘抢先转头笑问她:“不该让世海知道吗?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见外?”
“不是……”
“有话一会儿再说,先让我跟世海把这碗酒喝了。”曲尘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表情惊愕的世海,端起第二碗混酒喝了一口。阮谦忙道:“曲尘,别喝了,仔细喝伤了啊!”
“无妨,”曲尘放下酒碗笑道,“今晚高兴,多喝几碗算尽兴了!世海,我知道你的酒量,今晚就图个高兴,怎么能让你真的给抬着回去呢?这儿就剩下三两酒,难不倒你的,喝了吧!”
世海那脸色仿佛腌错了时节的黄瓜,青黄混色,还带点发了霉的白,两边牙龈紧紧咬起,瞳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他没接曲尘那碗酒,只是一直盯着站在曲尘身后的宝梳问道:“宝梳,你果真是自己愿意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宝梳还能说什么呢?倘若说自己没跟曲尘和好,并非自愿的,以世海这会儿的酒劲儿,绝对会跟曲尘闹起来,到时候谁脸面上都不好看。她想了想道:“世海哥,那酒要是喝不了就别勉强了。阮曲尘说得对,图个高兴就行了。”
世海听完这话,眸子里迸出了几道怒光,伸手夺过曲尘手里的酒碗,仰头一口灌了下去,然后丢了碗悻悻地转身走了。刘达见状,忙起身追了出去。
曲尘望了一眼世海的背影,招呼大家继续吃着喝着,自己则转身往楼上走去。宝梳瞧着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忙跟了上去。上了楼梯没几步,他忽然转身坐了下来,扶着脑袋靠在了旁边。
“还好吧?”宝梳走上前弯腰问道。
曲尘没回她的话,她有点担心了,轻轻地拍了拍曲尘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来吧?你真要撑不住了,让四叔先把你背回去,行不?”
“回哪儿去?”曲尘声音略显沙哑了。
“回……回老屋子那边啊!”
“你当我说收回和离书是说笑的?”曲尘缓缓转过头看着宝梳问道。
“可在城里我把话都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再凑合一个六年了。”
“但只要我不给你和离书或者休书,你靳宝梳这一辈子都是我阮曲尘的媳妇。你那张休夫书真的只有收藏价值,没有实际效用。”
“阮曲尘……”
“先打住了,”曲尘忽然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面色有点青了。宝梳忙扶着他问道:“你果真不能喝急酒啊?那刚才还瞎起什么劲儿呢?”
曲尘转头看着她道:“今晚幸好是世海,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我就不用酒招呼了。别扶着我了,倒杯茶去!”
宝梳咚咚跑下楼,倒了一杯浓茶回来时,发现曲尘没在楼梯间里了。她不由地心紧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倒在哪个角落了吧?等她上楼一找,却在自己房间的*上发现了曲尘,正躺在她新换的粉色*褥上舒舒服服地睡着呢!
宝梳又气又好笑,上前拍了他两下,他却纹丝不动地睡起了大觉。无奈之下,宝梳只好先下楼去了。
席散之后,宝梳让阮威把曲尘弄回去,可阮威一溜烟就跑了。随后,初真等人帮着宝梳收拾了灶屋后,也各自回去了。小院忽然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宝梳,曲尘还有吃饱了已经酣睡在狗窝里的芒果。
宝梳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时,曲尘还睡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她只能抱着两*被褥到隔壁房间现成铺了个*,先把这一晚凑合过去再说。
半夜时,她朦朦胧胧地醒过一回,仿佛听见曲尘和侯安在屋外说话。她心想那杜姓男子应该被抓到了吧,于是又安心地拥着枕头侧身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照旧是被隔壁海樱家那几只兢兢业业的鸡唤醒的。她闭着眼打个嫩嫩的哈欠,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扭了扭身子,又翻身去抱住了昨晚伴她入眠的“枕头”。
忽然,这“枕头”传来了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起初还怎么在意,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枕头怎么可能会有心跳声呢?当她睁开朦胧好奇的双眼时,一条浅黑色的衣带出现在她眼前。她一边奇怪着自己没有浅黑色的枕头,一边伸手去拉那条带着,刚拉到一半,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且低沉沙哑的声音:“想干什么,一大清早的?”
她腾地就清醒过来了,无比地清醒!她一骨碌地从被窝里跪坐了起来,禁皱眉头地看着眼前这“枕头”,哭笑不得地问道:“阮曲尘,你怎么又跑我*上来了?”
“上回好像是我的*吧?”曲尘垫了个枕头在身后,靠着*头稍微坐起来了一些。
“你真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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